母亲梁玉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见二人说的黑话被李秋海听到,李宝玉尴尬的挠着脸说道:
“爹用不着,路不远一来一回撑死半个点,东西不多,拿点换洗的就够了。”
“少学你二嫂说那些个黑话,也就比那尿桶高点就想上山当土匪不成......”
李秋海脸色发黑的训斥着二人。
李玉梅撅着嘴低下了头,一副我知道错了但我就是不改的模样。
然而对小辈儿一向偏心眼的李秋海也只能维持片刻威严,随即无奈道:
“行吧,帮巧巧收拾好家里,带两个锁头,拿不了的大件就锁在屋里,想拿的话改天让你大哥他们搬回来。”
“得嘞爹,我们马上就回来。”
李宝玉高兴的牵起白巧巧向屋外跑去,这可是他第一次奉旨外出。
“这就走了?”
母亲梁玉看向自家老伴。
“你就这么放心?”
“不放心又怎么样。”
李秋海没好气的擦着洋火点起了烟袋锅。
“你家小儿子是个有本事的,都敢摔旗子了,他们以为我听不懂黑话?”
“屁大点个头就能把老五老六训的服服帖帖,你以为昨个去天桥是那俩皮猴子的主意?”
“哼,老子借他们三个胆儿。”
“咋,我儿子就不是你儿子啦。”
母亲梁玉瞪起眼睛不满道:
“李秋海,你给我说清楚......”
“嗨嗨......”
老爷子气急败坏坐起身来。
“咋说的说的你还急咧......”
寒风呼啸,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街面上的行人全都是捂着袖筒行色匆匆的埋头赶着路,平日里走街串巷的吆喝声也少了许多。
李宝玉二人还未走到白巧巧家,便已经听到了胡同里传出的吵闹声。
两辆驴车上摞满了家具,门口两个面容刻薄的女人正把着一个床头柜激烈的撕扯着,两名衣服上印有泰和车行字样的车夫蹲在墙根下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胡同里的邻居们也在探头探脑的围观着,不少老娘们又是摇头又是撇嘴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她们......她们......怎么敢!”
白巧巧气的浑身发抖,驴车上的家具全都是她家里的,许多父母送给她的小物件从柜子里洒落在地面,被人当成垃圾踩来踩去。
“别着急,把你家的房契给我。”
李宝玉拉住了想要冲出去理论的白巧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
“相信我,恶人自有恶人磨。”
“好......”
白巧巧红着眼眶将棉袄内兜里的房契抽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李宝玉。
“你......你别弄坏了,不然这房子就不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