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吉笑了笑。
“今日之所以带着你一块儿,也是当年我与你师尊间的一个承诺,若是日后再能遇上你们这一门的后人,便屈尊指点一二。”
“故而今日,你我相见虽是许五爷无意间从中牵线的,却也毕竟是一场缘分,那我便履行了当年与你师尊之间的约定,教授你该如何应付这些任性的小家伙们好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许五爷和闫雄听得却是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
当听到童明吉说出“屈尊”二字的时候,许五爷的脸色明显地变了一下,他敢这么说,那就是显见的不把实力雄厚的闫雄放在眼里了。
闫世伯一向心高气傲,毕竟人家的确有这个傲视群雄的资本,至少在海城地界上横着走基本上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童明吉如此嚣张,把自己的地位摆在了闫世伯之上,许五爷很担心闫雄一怒之下翻了脸,到时候两大高人再在这儿争斗起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想到此,许五爷便忍不住偏头看了他闫世伯一眼,然后便惊讶地发现,闫世伯此刻脸上的表情竟是比他还要震惊,莫非...这童大师所言非虚,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全都是事实不成?
毕竟许五爷并不像徐昌南他们那样了解关于童明吉此人的诸多信息,他只是简单地知道这个年轻人实力不俗,就连石家的金星兄弟都能轻松团灭,但还真不知道他在玄术方面的修为究竟有多厉害。
而此刻的闫雄想的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年少时的回忆开始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放着,师尊昔日的种种教诲又开始在他的耳畔萦绕了。
童明吉说得没错,他们师门加上已经过世的师尊他老人家,同工也就只有区区四个人罢了。
但从小到大,闫雄都记得自己和二位师弟是在一处香火极其旺盛,占据了足足小半个山头的庞大道观中成长起来的。
师尊曾经告诉过他们,他们这青云观早在几十年前那可是远近闻名,弟子众多的名门大派,在周边地区极富盛名,也出过不少在过去大名鼎鼎的优秀修士们。
后来抗战爆发,他们这一门在目睹了山河破碎,黎民遭灾的惨烈景象后响应师门号召,积极投身抗战大业,前赴后继,不畏生死,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幕幕道家护国,为天下苍生计泰然赴死的慷慨悲歌。
尽管在当时,大半个东岛国的玄门人士都遭到了童明吉的残暴清洗,但终归还是有不少的漏网之鱼,跟随着侵略的队伍来到了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打算在这里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玄术帝国。
在与这些狼子野心的侵略者们一轮又一轮的对抗过程中,师门上至师祖青鸣道人,下至普通的洒扫杂役,几乎全都战死在了冲锋向前的悲壮道路上,而当时便已经是玄明境高手,青鸣道人座下十五名亲传弟子之一的闫雄的师尊,被后世尊称一声“尘空真人”的邓大师,尽管在一众师兄弟们当中坚持到了最后,却险些还是没能看到最后的曙光降临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
在东道国修士针对残存的华国玄术抵抗势力发动的一场自杀式袭击中,包括邓大师在内的十三名高阶修士被数百名东岛国修士包围在了一片无名的山丘之上,血战两天一夜后几乎全军覆没,但也让东岛国参与此次袭击的人员损失惨重,最后仅有不到四十人得以生还,战损比高达近一比三十一左右。
作为本次血战中唯一的一名幸存者,邓大师被一名状似路过的神秘年轻人给救走了,这个陌生的青年法力高深,单手提着奄奄一息的邓大师追上了离去不久的东岛国修士队伍,不到两分钟就覆灭了这侥幸得胜的三十多名杂碎。
随后,青年便提着目瞪口呆的邓大师回到了一处豪宅,帮助他精心调理好了身体,然后便不顾邓大师的再三哭求,把他给赶回了青云观。
这个年轻人告诉邓大师,他与师门的缘法未尽,留在自己这里便会断绝了师门的传承。
对于当时的各界宗门流派和组织来说,传承这玩意儿还是相当受重视的,在邓大师这里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