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老妪向他露出了一张大大的笑脸。
“傻孩子,并不是我叫住了你,而是你身上的不甘与勇气召唤了我,你明白么?婆婆我啊,可能就是你的命中贵人呦!”
老妪的话成功戳中了顾腾的内心,天知道在那段日子里,自己究竟有多么的煎熬,多么的痛苦。
第二天一早,顾腾就向厂里提了辞职,老板厚道,还是给了他半个月的工资和一笔奖金,虽然不多,却也足够维持他继续在这座城市中生活一阵子了。
顾腾和工友们一一告别,包括顾增,告诉他们家中老人身体不好,自己必须回去伺候,引来工友们各种同情,殊不知早在四年多前,一手将顾腾拉扯长大的奶奶就已经病逝了。
离开了厂子以后的顾腾找到了老妪,在她那儿一呆就是小半个月,一直到顾增正式辞职,买好了车票打算回家,他才顶着一张与当时的顾增有八九分相似的全新面孔出现在了工厂外头的树林里。
老妪告诉他,顾增买的是第二天一早七点多的车票,而他们厂距离火车站却有足足四十多将近五十公里远,赶第二天一早的公交车肯定是来不及的,所以大概率顾增会提前一晚出发,然后在火车站等到第二天一早直接上车。
果然,藏身于冬日的密林中的顾腾不多久就见到了正在走出大门,拎着大包小包朝着马路这头缓缓走来的顾增。
当时还没有网约车这么高端的打车方式,大家能不能打到出租车全凭运气,或者有时候碰上过路的车辆,有那好心的司机乐意捎他们一段路的。
可是很明显,顾增今天的运气似乎并不是很好,在凌烈的寒风中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周围居然没有一辆车子路过。
当时的顾增就十分后悔,不该听工友们的话,非得和他们喝一顿送行酒后才出门。
这下好了,若是运气不好的话,这黑灯瞎火的,恐怕在等上几个小时也难碰上有车路过了吧?
一边心中抱怨,顾增一边突感有些尿急,啤酒这玩意儿大家都懂,具有一定的利尿效果,在寒风中哆嗦了将近两个小时,顾增此时的尿意也已经濒临极点了。
左右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顾增便将行李都留在原地,自己则转过身走进密林,打算先释放一下再回来继续等。
殊不知此刻在密林中,距离他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在漆黑的夜色下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一身黑色棉衣包裹的身影正默默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正等待着最佳出击时间呢。
当顾增自投罗网,踏入他伏击圈的一刹那,同样在这寒冷的夜里坚持了两个多小时的顾腾只觉得心跳陡然加快,原本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的四肢此刻也突然再度活份了起来,仿佛从头到尾,它们都是在为了这最关键的时刻养精蓄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