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兵字诀任何形式上的晋阶啊。
唐劫怎么都想不明白。
疑惑的同时,唐劫将那些金砂一一取出。
然后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这些金砂与以前唐劫裂解武器得到的金砂有明显不同。
它们更大,更粗,更多,也更笨!
将两栋小楼裂解后得到的金砂放在一起,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大小,这个分量如果是用来裂同等体积的兵器,是绝对得不到这么多金砂的。
此外每一粒金砂的原始颗粒都显得极粗大。
如果说裂兵得到的金砂是那种细砂,那么眼下得到的就是那种都快赶上小石子的粗砂。
细砂虽小,却随唐劫的控制,可自由变形,拉长或缩短,但是粗砂却没那么灵便,当唐劫把所有的粗砂聚合在一起时,他明显感到聚合需要自己费更多的精神才能做到。就好象细砂是乖巧而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粗砂则是笨而顽劣的小子,得多次重复指令才能让其听话。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粗砂形成的金刃,不具备帝刃那种无坚不催的特性。
金球化成了一柄金色小刀,被唐劫握在手中,他挥动刀刃,划过自己的手腕,却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印痕。
看着这锋利度只适合削苹果的小刀,唐劫一时亦是无语。
这金刀看起来唯一的好处就是够坚固。
如果说紫昙金小楼还能被唐劫以苍天戟砸开的话,那么这金球形成的武器,却是唐劫用尽手段也破坏不了的。
可如果说这就是兵字诀的升级表现,那唐劫不得不说,这样的升级毫无意义。
武器的意义就在于锋利。
兵字诀碎裂价值上亿灵钱的法宝才换来一个无视防御,且不考虑值与不值,至少其存在是有目的,有意义的。
这不会被打碎的武器能有什么意义?唐劫摇了摇头,也没再继续拆迁,只是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到许妙然身边。
看到唐劫提早回来,许妙然也有些惊讶,问他怎么这么早回来。
唐劫也没瞒她,便将事情讲了一遍。
他如今和许妙然不分彼此,兵主的事早告诉了许妙然。
听到唐劫一拳把小楼化成金粒,许妙然也感到吃惊。
她伸出手来:“把那刀给我看看。”
唐劫将刀交给许妙然,许妙然接过,手腕陡地一沉,险些没让金刀落地,灵气运转,一股力量从体内涌出,这才将金刀托住,她脱口道:“好重!”
唐劫金钢之体,力大无穷,这金刀拿在手里没感觉,但是一入许妙然的手,立刻感到这金球重逾千钧。
她吃惊地看着金刀,那金色的光华落于眼中,许妙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脱口叫道:“云母金精!这是云母金精!”
“什么云母金精?”唐劫一下没明白,问道。
“就是金铁之精华。”许妙然回答:“是金属之王,却不是天然生成,而是需要修者以无上神力不断加工与打造,集金属精华于一体的宝物。云母金精奇重无比,但也坚韧无比,只要融入一点到法宝中,就能大幅度提升法宝的坚韧程度,乃是极为珍贵的宝贝!我父亲手里就有一块这样的云母金精,只有这个一半大,父亲宝贝的不得了,轻易都不让我碰,说等我成为天心了,就用来为我打造一件顶级法宝。”
“原来是这样啊。”唐劫喃喃自语:“也就是说,我那一记兵字诀,其实就相当于把整个小楼的稀罕金属全部提炼了?”
“没错!”许妙然很肯定的回答:“其实我当初就怀疑你的那把金刀是用云母金精铸成的,只不过云母金精重在坚韧,不在锋锐,所以我没敢肯定。但现在我敢肯定了,这就是云母金精!”
“也就是说,所谓的兵字诀,其实是某种锤炼金属的法门?”唐劫有些不敢相信:“只是要什么样的法门,能够一下跳过锤炼金属那庞大复杂的过程,形成云母金精?”
法术并非无所不能,它们因灵气变化而成,但也正因此,灵气做不到的,法术也就做不到。
提炼金属之王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过程,若说依靠灵气变化就能做到这点,完全就是不可能的,因为要是那样的话,炼丹制器这种事也不需要专门学习了。
出乎预料,许妙然回答:“法做不到,道却未必不可以。”
道?
唐劫心中一惊。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小楼崩解时,他看到的那一条条裂纹,仿佛道纹在闪烁。
如果真是道的话,那到的确解释的通了。
法依灵气,万法皆有理可依,有迹可察。
道循天理,大道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不过下一刻他就摇头:“这不可能,这也没有道理。道不可传,只可悟,感同身受,方为大道至理。兵字诀却是兵鉴所传,既是传授,就只能是法术。”
许妙然回答:“我只说假如。假如是道的话,通不通?”
“通!”唐劫立刻回答:“道是本源,道是规则,道给出结果,而不给过程。如果兵字诀是道,那么当我使用兵字诀的时候,没有灵气的变化,没有施展的过程,惟有大道所指,万法皆遵。区区金属死物,怎可违抗大道至理,自然是要它成什么,它就成什么。既然金属可提炼成云母金精,大道之下,直接生成即可。”
说到这,唐劫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自悟智慧,对大道的理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楚道与法的区别。
这刻想来,兵字诀那强悍的不合理的表现,真的不是法,而分明是道啊。
可是……
道怎么可能被以法术的形式传授?
一想到这,唐劫头皮都要炸了。
这个发现甚至更超过了兵字诀的价值本身,因为它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天地——道是可以被传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