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博安仿佛不甚在意一般摆了摆手道,「和苍颜剑宗差不太多吧,各军承受的压力不同,伤亡也不一样,但总体来说,伤得多,亡的少。当初郡尉大人将两宗门人弟子分散于各军之中,各军多不曾让他们顶在最前,只作为前军支援,以应对兽海之中隐藏的妖物,或者体型巨大的野兽,相比于寻常士卒们而言,山上的修道者保命的手段总是多得多了。」
洛川道,「相比于山上修道那种安稳,战场还是残酷的太多了。」
「唵,」杜博安一边将手中的赤红葫芦别回腰上,一边又从腰上摘下另外的一个道,「修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的,一路之上艰难险阻,方有一线生机可能得道,也不能说就比战场安稳,何况生在这般乱世,一味避世潜修与大势不合,更难得天地认可,相反入世应劫,就如这次一般,但凡可以活下来的,身上都会多一丝气运缠绕,反倒更容易将路走得顺畅,这几日无论大军之中还是宗门弟子,多有破境的,便是没有破境,也修为精进,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是生死之间感悟更多,也更直指本心罢了,军中修炼者都是如此,」洛川道。
杜博安显然并不认同这般说法,摇头道,「天地大势,大道气运,并非虚无缥缈不能琢
磨之物,太守大人不可轻视之,就如你困在中京城时,无论如何都破境不得,一朝出了中京城,便如游龙入海,气运之盛不可同日而语,继而破境也好,治国也罢,都如有神助,你能说这些东西皆非气运使然?」
洛川没有答话,照水城越来越近,远远的便能看到,官道一旁的巨大的亭子里,有一队人正在等候,其中为首的,正是如今作为照水城主将的孟子安。
到了这里,原本始终走在洛川身前,通常一言不发的孟草儿忽的转过身来,对洛川道,「太守大人,我该走了。」
洛川也没有多少意外,这些天每日行军,他都与孟草儿相邻相伴,可他始终没有开口问过他,是否可以留下,而他也没有说过,直到此刻。
思齐看向孟草儿,又看向洛川,没有说话。
杜博安竟也停下手头摆弄葫芦的动作,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