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不重要。”
“重要的是心意。”
这一次,赞达尔听明白了。
意思是没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
赞达尔注视着学生。
他仍对某些细节心存疑虑。
埃里克说只在营地见过镜流舞剑。
赞达尔并不相信,认为此人可能会有暴力倾向。
他自动忽略学生连捅十几个星神都未必会疲惫的体质,继续思考下去。
两人之间最严重的问题,是骗婚。
为什么他们没有分手?反而结婚了?
赞达尔思考了整整三秒钟,终于得出了答案。
他的学生,还是太年轻了啊。
在各类青春题材的作品里,正是喜欢黄毛的年纪。
每次轮回,系统会自动清除过往的记忆,引导埃里克统治寰宇。
学生哪里有心思谈恋爱呢?如今,从恋爱直接谈到结婚,再正常不过了。
赞达尔应该感到满足。
至少镜流不是什么黄毛。
她能力出众,履历优秀,与学生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她上过战场,手上见过血,意志足够坚定,不是刻板印象中的女性。
赞达尔心里叹气。
羡鱼停顿片刻,接着说:
“时时刻刻记挂着我,就足够了。”
抛开结果不谈,镜流送孽物,醉酒后还与他对练,给他转巡镝,为他送来火锅、桃花和花环,不就是时时刻刻记挂着他吗?
白珩默默拿起酒杯,一边喝酒,一边回想。
镜流拉着羡鱼对练,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之后又把人吃进丹鼎司……
抛开结果,只谈目的,怎么不算是时时刻刻记挂羡鱼呢?
到了这一刻,白珩不得不摘下她对镜流的滤镜。
这两个人,随便拿出一件事,都得被劝分啊!
你们就这样结婚了?
白珩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众人吃完主菜,侍者送上汤羹。
羡鱼拿起酒杯,率先起身。
他伸出另一只手,镜流顺势借力起身。
侍者手持一瓶酒,站在两人身旁。
羡鱼收回手,双手端着酒杯,稍稍放低后,与赞达尔碰杯。
“老师。”
“我敬您。”
镜流同样双手举杯,与赞达尔相碰。
赞达尔深知两人不善言辞,干脆利落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拿出红包,朝镜流递了过去,没等两人进入推拒的流程,羡鱼提前截胡红包,塞给镜流。
赞达尔收回手,对羡鱼说:
“等我和你的父母见面,你再正式拜我为师。”
他们还差一个正式的拜师礼。
因此,赞达尔不会以学生长辈的身份出席婚礼。
赞达尔看着两人,笑道:
“按照仙舟的规矩,你们在正式成婚前,可不能再碰面了。”
无论如何,先把两人隔开,省得埃里克一时上头,割肉放血。
一个患有凝血障碍的人,本该时刻小心、避免磕碰,一旦受伤,轻则吃药、看诊,重则残疾、死亡。
到头来……这样的人,却甘愿割肉放血。
真像是某个创作者,出于自身恶趣味定下的设定啊。
羡鱼:“……”
他真的不是婚前越界的登徒子啊。
镜流:“……”
真要等个十年八年?
这时,华手拿酒杯,站起身。
“来,父亲,您该敬我了。”
羡鱼挑眉,顺着她的话,说:
“好啊,红包呢?”
华嘴角微抽,坐回原位:
“哪儿有跟小辈要红包的?”
羡鱼回以微笑:“哪儿有让长辈敬酒的?”
他拉着镜流,来到观良身侧。
对方早已站起身。
羡鱼轻声道:
“观良,与我同辈,之前是我的策士长。”
观良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朝镜流颔首示意,三人碰杯、饮酒。
“新婚快乐。”
观良一饮而尽。
回看他与羡鱼同行的那段过往,他感慨颇多。
观良原本以为,羡鱼会活很久很久,久到观良被对方杀死、葬入至忠林,被不同的仙舟人供奉过许多次……
统治仙舟的无冕帝王,才有可能离去。
观良没有想到,会在某天,角色逆转。
他反倒开始盼着羡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