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萌则戴上帽子,先是把新木桶挪到不碍事的地方接水,随后从储物柜里拿出所有汽油瓶,站在自制雨棚的边缘开始冲洗。
刚刚晾衣服的时候,两人的马甲就一并晾了上去,这会儿杜萌身上,除了鞋帽手套这些小件,身上就只有一件连体衣。
雨水从天空中源源不断地降落,划过她的身体,汇入脚下的大地。
就像是一只……站在地上的鱼。
宋雨衡量了一下她的视野,取出强光手电打开,关掉了露营灯。
洗瓶子,其实用不着太多的水,只要装个四分之一,拧上盖子用力晃荡几下,如此重复三遍,它就会变成【干净的小号汽油瓶】。
【干净】的标准,可能只是用来衡量有没有残留物的,如果只是接雨水,没有汽油残留就够了。
至于用不消毒的瓶子装凉白开——她俩还没有试过。
洗干净的瓶子,杜萌学着宋雨直接放在了地上,能接多少是多少。
和她相比,宋雨在洗干净餐具、消过毒、收到储物柜里面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了。
有点想去锯根木头试试看,但这样又得脱衣服……
杜萌瞟了一眼站在雨棚边缘的宋雨,开口说道,“要不你窥个屏,跟我聊聊别人都在说什么。”
宋雨心下一暖,她连劝人休息,都会用这么贴心的方式。
这种自然体贴、落落大方而又不油滑的说话方式,估计是从小耳濡目染。
人和人的差距,也许从牙牙学语的阶段,就开始拉开了。
而宋雨,从一个沉默寡言、一身犟骨的人,成长到现在这个样子,却是因为“生存需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看脸色,会在恰当的时候,说出恰当的话。
聊天气,聊喜好,聊对方身上的新衣服,判断对方提问的时候,真正需要的答案是什么。
说一些热热闹闹的捧场话,你好我也好。
但一旦离开共同的生活圈子,那些看似热络的关系,都会自然而然地渐行渐远。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可能是被替代了,可能是被距离拉远,或者被时间冲淡……
又或者,是她从未和任何人交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