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杜萌自告奋勇地睡在了中间。

凌晨三点钟，宋雨在系统闹钟的声音里醒来，走到副驾驶位上，拍了拍食人花的肩膀。

两人沉默而无声地交换了位置，宋雨坐在副驾驶上，看了一眼涂层耐久。

很正常，还有一个小时到期。

车里没有开任何灯，只有电子屏和空调面板在闪着微光，外面一片漆黑。

雨还在窸窸窣窣地落下，敲在车辆外壳上，声音并不令人讨厌。

为什么呢……

她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了刚进游戏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杜萌认识没几天，对于这个被命运凑到一起的朋友很有好感，但也不是很清楚具体要如何相处。

是杜萌把握住了所有的事情，用那些平常的相处、琐碎的话题、偶尔涉及过去时的耐心与包容，逐渐让她明白……

朋友就是这种关系。

就是会一起做所有必需的、多余的、有趣的、无聊的事情。

因为人生就是这样，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必需和有趣，多得是平淡和无聊。

事到如今，好像杜萌干什么她都会觉得很正常。

拉她一把劝她休息也正常，自己躺着看手机也正常。

如果别人跟她在一起不说话，她是一定会尴尬的，但是杜萌不一样，她干什么都可以。

不管是坐在车上各忙各的，老半天不说一句话，还是蹲在一起拉屎兼聊天，都不会觉得尴尬。

大概这就是朋友吧。

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

那些阴沉的、纠结的、理不清楚的往日，她没有参与过，却愿意倾听。

而今后所有未知的、不明的、或许光辉灿烂也或许危机四伏的前路，她也一定都会参与。

上一次在雨中赶路的时候，她脸上强装镇定，其实心里的情绪一直在翻天覆地。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学会了把情绪放出来，把希望留在心底。

人生才刚刚开始啊，连这么好的朋友都能遇见，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

四点前，宋雨推醒身边的沈清夏，交给她一个防酸涂层。

为了方便更换，沈清夏的值班时间是调整过的，毕竟换涂层必须得醒一次。

最后一个值班的人是杜萌，宋雨没动地方，躺在副驾驶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