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闻言没再说话,只是垂下眼继续给她擦着耳后根处的血。
“你方才说那黑衣人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钟毓倚靠着坐在床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回忆起方才的情形。
在被岑鸢捂住眼睛,裹着里衣从浴桶抱起之后,钟毓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在这个封建时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更何况那人是来杀自己的,被岑鸢抓住后,也是他自己将脖子靠近利刃封了喉,这才断气。
可就算是这样安慰自己,钟毓眼前还是会时不时闪过浴桶水面上那些沾了血的花,以及鲜血在脸上缓缓滑落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只能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这些,一来二去便想到了方才岑鸢说的话。
“为何说他是冲你来的?”钟毓有些疑惑,“我们才来连山两日,甚至连这里的太守李源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们住在此处?”
岑鸢闻言,眸光闪了闪,将沾了血的手帕再次浸入水中。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给钟毓解释,这个黑衣人知道他们住在此地很有可能就是李源或者李源的手下泄露的,也没有办法告诉她朝廷里的那位或许已经猜到了自己被流放只是个幌子。
想起打水前钟毓说的那些话,岑鸢浸在水中洗帕子的手微微顿了顿。
即便她那时表现的十分正常,言语里说到的东西都是他故意暴露来试探她的,可岑鸢心中对钟毓还是有些防备。
毕竟,她是钟家的人。
“不对,”正当岑鸢思索时,耳边忽然响起钟毓有些激动的声音,“不对不对!”
看到岑鸢的神色有些莫名,钟毓解释道:“你看啊,我们四个人住进这梧鹊街的宅子,只有李源和他今日带过来的那些人知道。”
“所以,若是黑衣人想要知道你下榻之地,那他必定就与李源或者他的手下人有关系。”
话音落下,岑鸢猛地抬头看向钟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