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猜到此番前往峮州并不是流放,”他的声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冰冷,“那你为何不告诉给钟延川,反而将他的话说与我听?”
“因为大人你对我好啊。”
钟毓面上忽然扬起一道有些不谙世事的笑容,像是没有注意到岑鸢此刻有些变化的面色似的,她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当年母亲为进尚书府当夫人,便用我威胁了钟家。”
“可她从未想过,作为私生女的我在钟家过得有多艰难。”
“虽然我母亲待我如此,可我依旧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钟毓脸上的笑容随着说出口的话一寸寸消失,“他人以寒刃待我,我又何须笑脸相迎。”
“从我踏进钟家门开始,钟延川从未如同旁人父亲那般给过我哪怕半点的疼爱。”
“只是一位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我又为何要听他的话?”
“可你便不同了,”钟毓装似羞怯,随即微微低下了头,“我染了风寒你便寻医问药,脸上沾了血也是你亲自为我擦净。”
“就连方才我被烧得有些神志不清,站在窗边胡言乱语,也是你为我披上衣服,还替我穿了鞋。”
“甚至连岑一岑二也对我十分尽心。”
直到敛净了眼里的算计,她这才缓缓抬头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我相处的这短短五六日,得到的好是我在尚书府十几年也未曾感受过的。”
“既已嫁作太傅之妻,我又何必记着钟延川的话?”
“你......”
“我不想再过钟家那样精于算计的日子了,”岑鸢刚要开口,钟毓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眸光微闪,说出口的话却十分大胆,“我今日下定决心向大人坦白,只因有一事相求于大人。”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