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是章行舟的血。
写下这些卷宗的人为了掩人耳目, 每日的审讯只用寥寥几句一笔带过,可实际上......
她难以想象,在这薄薄一张纸的背后, 在建新兴两年十二月的那五日里,章家兄妹在狱中是如何度过的。
她好似终于忍不住般闭上了眼睛,良久, 再睁开时眼底已然一片通红。
钟毓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涩痛,再次垂眸将手上的卷宗从头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一遍。
却同方才一样, 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栽赃陷害的疑点。
除了大理寺少卿宋观平从始至终都不分青红皂白之外......
宋观平?!
钟毓心中猛地一震,按在卷宗一角的手指骤然用力,指尖泛白到仿佛要将那纸捏碎。
她终于明了。
从自己打算要将章行舟一案作为自己护身符捏在手里的时候,她便被“章行舟”这三个字框了起来。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卷宗上,试图从这些字里行间中寻出些他被冤枉陷害的证据。
可她却忘了,自己先前还曾怀疑过那桩让朝廷派来宋观平的人命案,很有可能是他人嫁祸。
想起那日自己在听到卿云所言之后下的结论,钟毓立刻将手中的卷宗合上放回木架上,重新抽出先前被她胡乱塞进去的那份十一月卷宗。
她动作十分迅速地翻开来,一目十行地掠过每一页的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