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她正为了自己能下地同卿云据理力争,就在她的唾沫星子险些将人要淹了的时候, 岑鸢忽地推门走了进来。
和往常一样,他身后跟着那位瘦瘦高高但极其话痨的小世子。
听到钟毓字句不离“伤已好”“能下床”后, 齐少虞忽然从岑鸢背后探出头来。
“我说夫人,你就别再挣扎了。”他伸手比划了一下, “那么长的刀口子, 再怎么说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好。”
齐少虞冲走自己前边的岑鸢努了努嘴, 然后虚虚咳了一下, 说道:“更何况是大人不让你下地的,你现在又何苦为难卿云?”
两人进门的时候,钟毓正斜斜倚在软枕上。
她闻言, 掀起眼皮瞅着齐少虞,然后冷笑了一声:“齐少虞, 过多了安逸的日子,你怕是都要忘了谁替你挡的刀子。”
“怎么可能!”齐少虞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他拔高了声音, “我怎么可能忘记夫人对我的救命之恩!”
岑鸢没管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他缓缓在床边站定,目光就落在钟毓的脸上, 一动也不动。
伤口缝好后没几日,钟毓便吵着躺不住要出门, 卿云好说歹说也压不住她,只得让岑二来请自己。
那日的她也是这般眉眼肆意,仿佛一受伤便什么面具也懒得戴了,张牙舞爪地像个炸了毛的猫儿。
见她扶着桌子一步一步就要往出走,还是自己说了等她伤好后便启程去凉州城,钟毓这才稍稍安分下来,顺着卿云的意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这还没过多少日子,她又嚷嚷着要下床。
岑鸢挪开视线,看了一眼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心里估摸着她腹上那道伤口应当已好得差不多了,便允了她下地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