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二十八年距建兴两年足足有八年之久,既然章行舟于二十八年见到过长公主,那他就一定会立刻送消息给先帝。
想到这里,钟毓的手指忽然一顿。
如果先帝得知六年前葬身火海的长公主或许还活着,就算是暗中差人调查,也不可能没有半点动静。
可现在已是建兴五年,时隔十一年,长公主还活着的消息依旧无人知晓。
所以,会不会是章行舟当年故意隐瞒不上报?
脑中刚冒充这个念头,钟毓便立刻晃了晃脑袋。
倘若章行舟故意隐瞒不报,那他何必在手札上写下这些字句。
可若是他上报了,先帝必然会有所动作,而有所动作就必然会查到一些东西。
那么这些东西多多少少会让当年的那个纵火之人漏出马脚。
如果露出马脚......
钟毓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
如果漏出了马脚,那纵火之人一定会在掩盖自己的同时对揭发之人心生杀念。
而这个揭发之人,就势必会有性命之忧。
钟毓猛地抬头,她目光直直盯着对面坐着的岑鸢,说话的声音很沉:“如果章行舟不是在成安二十八年见到的长公主,而是在建兴两年见到的呢?”
话音落下,岑鸢面色明显一愣。
“岑鸢,”钟毓指着被他拿在手里的那半本手札,示意他看,“章行舟写的那句话其实是‘侄于成安二十八送长公主’,可这句话里并没有说是他本人见到的长公主,而是‘侄’去‘送’的长公主。”
“这里的‘侄’是谁,在成安二十八年要将长公主‘送’去哪里?”
她似是在问岑鸢,又似是在问自己般喃喃道:“章行舟又怎么知道这个‘侄’去‘送’了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