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源于城门口那位倒在地上的母亲,还有王吉安呈上来的那几摞账本,以及他无懈可击的说辞。
“朝廷每年拨下来的款项,你们峮州能用多少?”
“回大人,朝廷每年拨款八千两银子,有五千两直接分给每家每户,剩下三千两则存在官府的账上,以备不时之需。”
“卖粮能赚多少钱?”
王吉安闻言苦笑一声,“峮州土地贫瘠,家家户户种出的粮食只够自家吃,哪儿还有的卖?”
“每年治理水患能用多少钱?”
“这一年与一年的都不一样。”王吉安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放松,他抬眼看着一直问话的岑鸢,“雨水多的时候就得考虑水患用钱,雨水少的时候,治水患的钱便不会再算。”
“那还有什么要算钱?”
许是没料到岑鸢忽然这样问,王吉安忽然一愣,随即又很快说道:“种粮的补助、旱灾的救济款,还有......”
岑鸢忽然打断他:“养兵花钱吗?”
“养兵当然......”王吉安话甫一出口,后背霎时便生出了冷汗。
天下谁人不知,各地州郡不得私养官兵,所以每州每县的守城兵向来都是从朝廷拨下来的。
他们直属朝廷,不受州郡管辖,练兵所用的钱与粮草,都直接归朝廷管。
小小的一个峮州,怎会养兵,又怎会“当然花钱”?
王吉安自知失言,紧紧闭着眼睛等着岑鸢问,却不想等了半晌也不见岑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