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下已经到峮州了,和离书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眼瞅着今日崔鸿飞亲自前来见岑鸢, 想来他们应当是想从王吉安这里下手,顺着他揪住钟延川在峮州勾结地方官员、豢养私兵的证据。
这么一想的话, 倘若她以后要想在这里住得长久,只凭自己一介平民女子身份, 肯定反抗不了王吉安这等迫害百姓之辈。
想到早上他在粮仓前那般畏畏缩缩的姿态, 钟毓的心里不禁又生出几分烦躁来。
她十分清楚, 王吉安与他手下的人今日这番作态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大梁的太傅夫人, 他们怕岑鸢,所以连带着也怕上了自己。
可终有一天她的名字前不会再带上“太傅夫人”的名号,倘若到了那个时候, 再遇上像王吉安这样的人,她又该如何自处?
一番思索, 让钟毓因为早前放粮而变好的心再次低落了下来。
也不是她是舍不得夫人的高位,只是有些唏嘘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无势的人根本没有人权可言。
更何况一介普普通通的女子。
想了半晌, 钟毓也没想出个什么好歹来。
她索性落得个清闲,放下乱如一团麻的思绪,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水, 然后靠在椅背上边喝茶边围观起来。
许是方才自己太过沉思,等到钟毓回过神来的时候, 竟不知道齐少虞通红的脸色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我忘了地方,想不起当年同我手下约定好的地方。”原本白白净净的少年郎此刻脸色被气得通红,他怒气冲冲地伸手指着岑二鼻子,“一处一处找过去不就行了,至于这一路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对我冷嘲热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