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快要摔倒的时候,又是他再一次出现。
尽管她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要他护着自己的性命,可他们心里都清楚,钟毓只是想在钟延川的算计中全须全尾的脱身,而不是只要有危险的时候岑鸢就一定会出现。
当耳边响起那声低低的叹息时,钟毓的心口莫名颤了颤。
钟毓知道,从寄身在这具身体上后,她就一直站在被浓雾层层遮掩住的悬桥之上。
她看不见来路,也望不清归途,在这条摇摇欲坠的桥上,身边的人就只有岑鸢一个。
所有的危险都是因他而起,却也是因为他自己才能数次死里逃生。
钟毓知道自己此刻心里升腾起念头十分不合时宜,甚至很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吊桥上的数次施手相救。
可她还是有股冲动,想要不管不顾问出口——
你对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可被一直盯着看的人却在揽过她之后就抬起了头,所以他没看见钟毓几欲张口说话,也丝毫不知她此刻的心中所想。
岑鸢看着阶下围着的那群人,声音不辨情绪:“官府门前禁止大声喧哗。”
其实早在岑鸢突然出现揽过钟毓的时候,那几个原本还在试图往阶上冲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下意识闭了嘴,推推搡搡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没有忘记,昨日在城门口,就是眼前这位太傅大人随意抬手,距离他还有好几步远的陈鳖颈侧便喷薄出鲜血,连一息都不到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