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才说的那些话,钟毓也只是诈他们一下,想让他们自乱阵脚好露出破绽。
她当然不信这些隐匿在峮州很久的人没有半点心计谋算,倘若他们费尽心思特意用迷香将自己弄晕带到此地只是为了换粮,那就不该连绳子镣铐都没给她用。
就算她是位女子,那也该多多少少防着她逃跑。
可自己不仅没有被镣铐束缚,身上竟然还和睡时一样盖着被子,尽管身下躺着的是张满是倒刺的木板,但分明能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对待人质该有的态度。
毕竟这世上应当没有掳人的时候还记着拿被子。
虽然钟毓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但她能确定的一点是,这群掳她的人好像是因为碍于什么一般才将她好好安顿在这间房里。
是因为什么呢?
“那你且说说,我们将你带过来,是为了什么?”
钟毓闻声回头,却见原本还站在她面前的三人面色齐刷刷一变,而后立刻垂下脑袋站至一旁让开了路。
钟毓神色不变,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
一道陌生的人影踏着夜色从雨幕中缓缓走近,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位撑伞的小厮。
来人穿着一身暗色的缎袍锦服,领口处露着内里衣裳的银白翻绣镶边。腰间除了坠着的那块白玉佩之外便再无其他。
他身形清瘦挺拔,右手持一柄玉骨扇置于腹前,另一手则背于身后。他下巴以上都被掩在了伞下,钟毓只能从露出的那一小截脖颈处推断此人应当是位有些年龄的上位者。
随着他慢慢走近,伞下被遮掩住的面容一点一点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