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一身黑衣站在山洞前, 视线只落在那堆被烧得发黑的木炭上一瞬,随后就被洞里柴草上已有些半干的被子吸引去了目光。
昨夜钟毓翻身蹬掉被子之后, 还是他醒了神起来重新替她盖好了被子又掖了被角。
而此时此刻,那床被自己亲手掖过的、上面还绣着两只鸳鸯的锦被却被乱糟糟团成一团丢在柴草上, 湿淋皱巴的样子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进岑鸢的眼睛里。
喜怒甚少外露于色的他在看到那床被子后, 周身却骤然笼罩上一层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跟在他身后的岑一岑二也认出来这床被子, 在环顾这处山洞里的陈设之后,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却见彼此的眉心皆是一皱。
刚进洞,他们就看见一旁的石壁上挂着一盏已经熄灭了的灯, 墙边还垒着数根木头。
除了洞中央留出一部分空地堆着还留有余温的焦炭,洞里皆铺满着柴草。
眼前的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们, 绑走钟毓的人应当是早有预谋。
可他们一行人初到峮州的这两日,除了将王吉安囚禁以外,旁的什么事都未曾做过。
除了王吉安养着的那批私兵, 他们也想不到还会有谁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将人直接掳走。
王吉安同钟延川勾结,峮州的私兵也是替他养的。
如果真的是那些人带走的钟毓,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为粮食, 还是为其他?
岑鸢当然也想到了这些,他挪开一直落在锦被上的目光。
“继续找。”他的声音哑得好似砺过砂石, 话音落下,便立刻转身径直走出山洞。
“岑二,带几个人先上山,从上往下不留一寸地找。”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岑二闻言,甚至都顾不得应声,领了命便立刻带着由官府侍卫组成的小队人马往山上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