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成安二十九年,她的名字却再一次出现在了章行舟的手札里。
“其实从一开始,她便带着长公主躲到了连山。”钟毓听过丞相方才娓娓道来的那些旧事,忽然记起他先前说过,在柳堂玧出事以后,柳家其他人便迁往了连山。
“她猜到会有人顺着往先皇后的外租家还有自己在随州的老家查下去,也知道除了柳家人以外,没人会知道自己曾给柳非当过不到两年的女儿,所以将公主带出宫以后,柳香如第一时间便带着公主去了连山,找到了那时柳家的旧人。”
“其实当她找上连山柳家的时候,柳家的人便只剩下柳家大儿媳后来生下的小女儿,也就是章行舟手札里提到的那位侄女。”
“侄女?可那不应该是......”钟毓忽然意识到问题,她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柳香如是柳家二子柳非的养女,那大儿子的女儿应当将她唤作姐姐才对,为什么会是柳香如的侄女?”
丞相闻言摇了摇头:“具体内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章行舟的手札里写得十分笃定,柳香如和这位侄女,连同一个小姑娘一起住在连山,而那位小姑娘——”
“就是长公主?”
“就是长公主。”
呼之欲出的答案引得钟毓下意识出声。
而当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在房中之后,她的心里却根本没有石头落地般的了结感,就好似卸下一块石头之后发现,在那之后还坠着比它更大的石头。
既然柳香如带着公主一直隐姓埋名地住在连山,可既然章行舟能查到她们的身份,那就证明旁人若有心要查,势必也能查得一清二楚。
章行舟是被人构陷至死,甚至奉了皇帝的暗谕随着大理寺的人来连山查案的张昭成,也同样丧命于连山。
那柳香如她们三人在章行舟死后,又去了哪里?
思及此,钟毓忽然想起先前她在马车上看到另外半本手札上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