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近日,三次派去重华宫的人都被挡在门外,只有娘娘身边的丹秋把着宫门口,道一声“主子正在禁足”。
崔旺踟蹰半晌,咬了咬牙豁出去挪到宣珩允身旁,缓声道:“陛下,该用晚膳了。”
宣珩允本就清瘦,冷白的手指握着狼毫笔,指节修长似竹节,骨节匀称,和手上那支青竹笔杆相形益彰。
笔尖蘸了朱砂,在奏折上圈点批复未停。他未抬头,只道:“退下。”
“贵妃娘娘想着您呢。”崔旺垂着眼,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他心一横,继续道:“娘娘特意让身边的半夏跑一趟,就为提醒奴才,记得提醒陛下及时用膳。”
这话说完,崔旺的眼皮几乎要阖上,半分不敢抬起。
宣珩允未说话,手中笔亦未停,那本奏折上红色小楷写得密密麻麻。
许是殿内地龙烧的太热,崔旺觉得后背开始出汗了。
“啪”!,哪支红烛中间的蜡芯炸开一声响,吓得崔旺双腿打了个颤。
“她这回倒是懂规矩。”宣珩允骤然开口,崔旺又是一颤,“没再闹着闯进来。”
“贵妃娘娘这回,可是听陛下的话。”崔旺赶紧接话,“陛下让娘娘禁足,娘娘半步未出重华宫。”
“嗯。”宣珩允低低应一声,心底滋生师出无名的愠意,沉默几息,他突然冷声道:“那就多罚些日子,重华宫的宫人过来,一应拦下。”
“她一贯主意多。”
这最后一句,崔旺疑心是听岔了,怎得陛下的语气像是在置气,这个想法一出,他立时就否定了,陛下隐忍持重,幼年早成,从不耍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