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这是何等的狂人才会自称贤老。”甜儿搀扶着楚明玥倚靠在廊下栏杆上, 扭头往紧闭的屋门瞧了瞧。
她从苍鹿山跟回洛京也快两月,自认不是毫无见识的山林丫头了,可方才那人,长发潦草挽起, 灰发掺半, 袖袍上染着洇出的片片痕迹, 也不知道是何物。
放眼大宛, 才高八斗的有识之士无不在京,她不理解,郡主何故要请这样一个毫无儒风之人来府上教书。
楚明玥倒不在意,一手执缂丝绣花鸟珐琅柄宫扇慢摇,“贤老可不是他自封的,他本家姓冼,冼无风。他是和崔司淮一样的年纪中的状元,只不过当时先帝尊崇儒风,而他大唱唯有法方能严治。”
甜儿不可置信转头望一眼半夏和丹秋,“奴婢读书少,对这些派学所知不多,可素闻法家严谨自律。”
楚明玥微微眯眼望着远处柳枝,巧笑一声,“后来他一气之下放浪形骸,故意以此嘲讽儒学迂腐。”
甜儿不知听明白了,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
楚明玥转身离开凭栏,贤老从屋里走出,长生紧随其后。
“这孩子周身无一点精气神儿,不似楚家人啊。”冼无风注视着楚明玥的眼睛。
楚明玥勾了勾唇角,半隐梨涡,“教得好自然就像了,不然,昭阳何至于劳请先生来教。”
冼无风揽须沉思几许,忽而大笑一声,半侧身往身后俯视,“还不跪下。”
长生抬眼看了看他,又平静看向楚明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