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扶着楚明玥在妆镜前坐下,有府婢端着水盆和清口水盂进来。
“一来一回总是要耽搁时辰,怕误了给大哥送行。”楚明玥望着镜中二人低头忙碌的模样,忽而问道:“你们说,癔症可能将人的意念一分为二?”
甜儿挽袖打湿帕巾递上,思索着摇了摇头。
“奴婢只听闻患癔症之人惯是因为平日里想得多,以至于分不清何为现实,这一分为二岂不生生把人撕裂了。”春儿手执雕花桃木梳,为楚明玥梳发。
一阵裹挟着晨露气息的风吹进来,妆案上两盏珐琅彩瓷烛台灯影跳跃,晃得伸过来的手臂忽然暗了一下。
楚明玥接过湿帕巾,瞳眸缩了一下,她盯着甜儿正在收回的手臂怔看几息,那截藕白手臂内侧,一个淡红色的月形痕迹,在烛火下瞬霎忽暗,变成引人注目的深红。
“这是胎痕?”
楚明玥一边擦脸,同时漫不经心问道。
甜儿闻言怔愣,继而瞧见自己的手臂,匆慌拉下衣袖,“回郡主,是被暗器所伤。”
“哦?”楚明玥递回去帕子,侧目关切询问,“伤得可重?”
甜儿接回湿帕,神情明显放松下来,“谢郡主关怀,当时暗器无毒,捡回一条命,若是中毒,怕是今日就无福份服侍郡主了。”
“无毒便好。”楚明玥淡淡笑着,目光停留在甜儿脸上一顿,方才看回妆镜。
妆镜被烛火覆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时而随着跃动的烛火散射出金色星芒。
楚明玥瞳光散开,任由春儿为其挽着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