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崔的机甲师绕着半堵被焚毁过半的墙壁转了无数圈,张辞水在一旁给他掌灯。
在他转到第七圈的时候,张辞水憋不住了,“我说先生,您看出点什么没?”
崔姓机甲师停下脚步,歪头抱怀继续盯着那堵墙,“不言。”
张辞水一愣,两指摸嘴,作噤声状,下一刻,他忽而暴起,晃着手中羊皮风灯,“不问我怎么知道你进展如何,陛下性命生死攸关,容不得你卖关子,快说!”
羊皮风灯被他推给身旁的李享,风灯摇摇晃晃,火光照着三人油光满面的脸,忽明忽暗。
而他一把拔出腰间斩风刃,寒刃斜架机甲师肩颈,“说!”
与崔司淮面容有两分相似的年轻人诧异侧目,借着曳动火光打量手持刀柄的禁卫首领,用怪异的语气说道:“在下崔不言,首领大人唤在下崔不言即可,书读得少,先生不敢当。”
张辞水尬怔当场,几息缄默,李享捂着脸偏过头去,不忍看张首领尴尬丢脸之相。
本应气氛紧张的夏夜,忽然迸发出一阵破天笑声。因这样一个小插曲,让每一个人绷紧到极致的神经都得到短暂放松。
在场所有人都捧腹大笑。
而崔不言却突然沉下脸色,双目大睁死死盯着那半堵墙,仿佛那是可怕的猛兽。
他的反应过于夸张,吓得内院所有人相继收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半堵墙上。
这里多余的东西都已被清出,就连损毁的书柜、屏风,在确认与暗室机关没有关系之后,都尽数挪走,眼下,只剩下几堵少了房梁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