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前是张冰床,晶莹剔透,在幽暗的石室内发着微弱的荧光。

皇后的神情很奇怪,从云念这里可以看到她的眼泪断了线般落下,一滴滴砸在冰床上,又沿着壁面滚落在地。

她在看冰床上躺着的人。

一身锦服,五官算不上出色,但气质儒雅,实乃谦谦君子。

他安然闭目,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做了什么愉悦的梦。

皇后抖着手隔着虚空触碰他的侧脸:“安之……”

是太子沈之砚。

在世人看来,皇后是死了二十五年的。

实际上她在许多年前便有了意识,那般疼爱孩子的她是如何在一个玉镯中过了这么多年的。

爱子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安之啊……”

她微俯下身,离冰床上的人很近。

目光缱绻流连,像是要将这些年缺的都补回来一般。

冰床上的青年与彼时缩在她怀中涂了她满脸口水的孩子渐渐重叠,纵使五官长开看不出来太多相似之处,纵使两人二十五年都未见过面,她也能一眼认出。

这就是沈之砚。

是她的孩子。

皇后眼角殷红,哽着喉咙,半伏的脊背颤抖,眼泪随着她的动作肆无忌惮砸下来。

好似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都哭出来。

她的哭声回荡在幽静密闭的石室,一声声一阵阵,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

谢卿礼安静望着他们,垂下的衣袖却被人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