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她的榻边看着她,凤扣被搁置在枕边,她的呼吸声规律像是小猫,莹白的脸颊在烛光的映衬下模糊又柔和。
“师姐。”
谢卿礼低声喊了句,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忽略不计。
“嗯……”
睡着的人下意识应了句,也不知是在回应他还是睡憨了。
谢卿礼笑了声,眼眸弯起似是极其愉悦的模样。
他拉过她的手紧握在掌心,下颌抵在手腕上看着她。
“师姐,我很想他们。”
少年的目光虚妄没有焦点:“你说我是不是个废物,害他们为护我惨死,连他们的尸身都护不住,死了也没个收尸的人。”
这次她没有回应,她睡的很沉。
“师姐,我好累啊。”他拉起她的手,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一滴眼泪顺着鼻梁掉落在她的掌心,又沿着玉白的手腕淌下滑入衣袖之中。
“可我没有资格累,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我的舅母死前怀了孩子,可她选择与我舅舅死守谢家战死。我的外祖父外祖母死在一起,为护我和阿娘离开。两岁前的我其实是在裴家生活的,那时灭门之时我没有记忆,只听说裴家两位当家,我的祖父和祖母派人护送我和阿娘一路逃回谢家,南域谢家一贯隐居,那些人不知道谢家在哪里,我也因此又躲了两年。”
“这么多年了,师姐,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他跪坐在地,枕在她的榻边,两人的脑袋挨的很近。
他的鼻息间都是她的气息,清甜芬芳,带着股无尽的安心和温暖。
“我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你了。”他小声说着:“师姐,只要有你在,我可以有勇气做任何事情,所以你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