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可不信。”
元邈虽自小被才子堂兄的名号压着,长大后两人关系不亲近,但此刻他想为堂兄出言辩解。
“他年轻时连饮乐场所都不会踏入,只是待谁都狠不下心,惹得一身莫须有的风流韵事,落了个薄幸名。”
话锋一转,他剀切道:“神算子才情不逊薛洪度,可利用他人名号抬高自己,手段显得有些卑劣了。”
白卿听罢不觉羞耻,反倒理直气壮:“大唐有才情的女子不在少数,可身上没有与名士的花边传闻,大唐哪个男子会愿意记下她们的名字和诗篇?”
被这么说,元邈不知如何作答,越过这话题与她切入正事。
“神算子久居东川,可知高节度的事?”
白卿自剑南西川迁居到剑南东川数十载,对高鹜的印象谈不上好,听到元邈提问,她总算寻得发泄口。
但又担心元邈和高鹜有私交,如今地方节度使手中权力极大,与皇室可分庭抗礼,能做到不反叛,靠的是天地良心。
她选了个稳妥的回答:“比起西川,这里居民生活稳定不少,但仍有美中不足之处。”
元邈知她话中有话,说道:“有不足之处更应该说出来,像我这监察御史的职责,便是帮剑南东川查找漏隙,补上这不足。”
白卿向站在门口的海澜使眼色,海澜立刻会意,拉上店铺所有门窗,随后退出内间,走到外面把守大门。
屋内漆黑,四处见不得光。
屋内书案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盏破旧的油灯。元邈提着蜡烛点燃油灯,灯光昏暗,仅烛芯周围有一团光辉。
白卿抬起头,瞧向耐心点灯的元邈,烛光映照下的面庞,比外面皎月还要苍白,片刻间她有点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