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她站起了身,朝高鹜鞠了一礼。
高鹜摸着灰白胡子开怀大笑,说道:“这铃兰的琴艺竟是如此,感觉比平康坊的花魁还要精妙,难怪勾走吾儿的魂儿。”
此话一出,最先皱眉的是元邈。
平康坊是长安赫赫有名的烟花之地,将铃兰与平康坊的花魁相提并论,话语里尽是羞辱之意。
高鹜瞧不起身为婢女的铃兰。
元邈说道:“何止如此。她居常在家中抚琴,每当路过,我总错以为听到仙乐,也疑心过她为神仙。”
此话极为夸张,快成了张生眼里的崔莺莺,范蠡眼里的西施。
高夫人差点被茶水呛到,捧盏瞥视旁边的高永,见他稍微用力地放下手中茶盏,茶仍是满的。
高永一言不发,只盯着铃兰发呆。
铃兰讶然地望向元邈,她深知高鹜先前的话是贬损她,也听得出元邈为了她找回面子,才说下这等吹捧的话,但仍被这话羞红了脸。
她不自觉摸了摸耳坠,忽而想起待她严苛的郭贵妃。
以前郭贵妃总说她弹得差强人意,应付小场合还算可以,但上不得台面,不可在人多的场合弹奏。
所以铃兰平时只在自己家中弹,弹给自己听。
说来,今日是她第一次在宴会场所演奏。
铃兰想了想,看大家的反应,似乎评价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