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服旁边的位置,放着一张桌案,摊开着一套红似晚霞的连身裙,旁边整齐收纳着几把衣尺。
红裙尺寸偏瘦,铃兰稍微比了下腰身,这是做给她的长裙。从前高家丫鬟与她说过元邈为她订的长裙,想必便是这一件。
铃兰在心里嘲讽了一句元邈,大费周章地与她求婚,从打扮到礼物都准备周全,唯独没准备好听她回应。
她抬头瞥向架子上的红嫁衣,小声吐槽:“现在可倒好,名副其实地为他人做嫁衣。”
铃兰摇摇头,叠好那条孤零零摆放的红裙,裹入自己的怀中,又抄起旁边的锋利剪刀。
她走到旁边红得耀目的婚裙前,举起了剪刀,锐利的刀尖指向那件名贵的嫁衣。
一只大手突然间抓住她的皓腕,铃兰用力挣脱不得,转头瞥了身后的人。
高永握住她持剪刀的手,说道:“三更半夜偷东西也就罢了,你竟得寸进尺,想要毁坏婚服。”
铃兰不想与他继续周旋,撕破了脸。
“这婚事无论父母之命还是男女心意都不具备,算哪门子婚事?我倒像是被土匪压在寨子里的压寨夫人。”
高永笑了笑,倒不急于回应指责。
“裴铃兰没有父母,有父母的只有裴柔兰。还是说,你想将请帖上面的名字改回柔兰,然后重新发给墨琴?”
铃兰大惊,知高永这是以身份威胁,顿生不快,问了一句:“你到底何时得知我的身份?”
高永回道:“上个月,你在高家弹琴时。柔兰的《别鹤》与其他人的不同,处理中间部分时转弦极快,寻常耳朵难以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