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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清晨,元邈前往如梦寺亲自盘问僧侣,但得到的结果是他们每位僧人都拥有不在场证明,官府搜遍各个房间,不见僧侣们房间里有宝物。
况且他们也没有团伙作案的嫌疑,邻楼的画师赵憺忘常坐在楼上观视如梦寺,那日他看寺庙内屋舍皆灯光辉然,便提笔做了画。
从落笔到墨干所囊括的时间内,屋舍内并无异动,每间屋内都点着蜡烛,窗纸泛着昏褐的光。
大半夜能点蜡烛,可真让人羡慕。
元邈想起当初境遇贫困时,只能萤囊映雪,或者借月光读书。
此时突然又想起韩愈,那个耿直古板的儒生。
韩退之曾反复感慨,说大唐的僧道可是好当,随身绫罗,吃穿用度比他们这些做官的还富裕。
又云,饶是荣华富贵的皇上还要忧心边关战事,僧道直接“心无挂碍”、“常清静矣”。
元邈想了想,羡慕归羡慕,但若叫他享受荣华富贵,而断情弃爱,显然有点难。
他离开寺庙时,又遇到了那位壮和尚林达,他今日去医馆换了手伤的药。
元邈询问过林达的手伤,听其他和尚的证词,据说他在后山劈柴时候,遇到了老虎。
听到这话,元邈脑海中闪过先前那只玳瑁猫的影子,那手臂哪里是老虎抓伤的。
林达瞧见元邈狐疑的眼神,摸着后脑勺,咳嗽几声。
元邈倒也不至于多管这等闲事,临走前只与林达聊了一下自己妻儿的状况,并对他表示了感谢。
憨憨的林达一听这话,倒觉得受之有愧。
他自述家里有个胞妹,与铃兰差不多年岁,自小与他相依为命,嫁了人之后,因为无子而被夫家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