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毛小儿近几年总心血来潮,愈发像是折腾人。”墨琴斜眼瞟一眼古晏廷,“他不必亲自去长安,不过可以顺带请个假陪你去黄草峡,也好有个照应的。”
铃兰笑吟吟,接受了墨琴的提议,“晏廷陪我去涪州也行,到时候我们把荔枝树种在那里,山南东道至少毗邻都畿道,从那里出发可以大幅缩短送货时长。”
这一声晏廷叫得亲密,通常挚友也只能互道小字,墨琴挑了挑眉,默默观察两人,不觉走了神。
郭停不知何时跑到墨琴身边,瞧见他手边时漏里的细沙将尽,便将时漏翻转,重新满上的漏中沙簌簌流下。
墨琴抓起郭停后背的衣襟,将他捞起,不论郭停如何挣扎四肢,他都不肯放下。
墨琴的脸黑得跟火焰山熏得似的,铃兰则脸色惨白。
铃兰站到墨琴身边行了歉礼,低声哀求:“停儿好奇心重,都怪我没看好他,乱动您的东西。我给您赔个不是,还请您多多包涵。”
这孩子闯祸的技术,可比盼汝强多了。
郭停和元盼汝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熊,想她小时候乖巧听话,这肯定不是随她,大抵是随他们爹,可称得上是爹熊熊一窝。
墨琴听到铃兰的道歉,舒了一口气,放下了郭停,又死死盯着他看。
郭停望着那张阴森的脸,吓得几欲哭出来,他会说的话不多,连连重复着“对不起”。
“知错就改便好,记得不能下次再犯了,否则....”墨琴顿住话语,冰冷的手掌揉着郭停的头,觉察小不点瑟瑟发抖,便放过了他,再瞥一眼时漏,“看来,我们该走了。”
四人走出雅间时,一男子与他们擦肩而过,郭停倏忽间身子僵硬,赶忙拽了拽铃兰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