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机也不例外。
青年穿着一身褐色短打,长手长脚都露出来大半多少有些怪异,但放在他身上竟也有些和谐。
他戴着一副口罩,眉眼冷冽,睫毛很长,在眼尾拉出了长长的弧度,望过来时像是含着一种别样的情意——这在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时候特别有欺骗性。
实际上他整个人都很冷,也不大爱说话。
唯一有点矛盾的是,男人所戴的那副口罩右上角绣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红兔子——与他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符。
矛盾又合理,合理又矛盾。
一想到这人是晏南机,他带着好弟弟萧洄送的口罩,又丝毫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是的,现在整个豫州驻扎地的人都知道晏大人的兔子口罩是萧洄亲手做的了。并且也知道只有当他们提起这个口罩的时候,寡言少语的晏大人才会跟他们多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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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右侍郎钟闼找过来时,晏南机正用锄头挖一块大泥,脚边放着担泥用的簸箕。袖子挽至手肘,小臂肌肉紧实,青筋明显。
他看起来好像很适应这样干活。
钟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晏大人,又干活呢?”
青年分给他一个眼神,眼尾狭长,看过去,不到一秒又收回,手上动作未停。
钟闼不自在地将手背在身后,盯着男人脚底沾着的泥,眼皮子跳了跳:“大人如此躬身亲为,陛下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他说这话说不清是真诚的夸赞还是有心计的反讽。
堂堂世子爷,京都三品官,金汤匙喂着长大,现在却同农户工人一般如此做事,简直不要太诡异。
啪!
一滩泥被送入簸箕,溅了不少出来,钟闼迅速往后退一步。
晏南机终于说话了。
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钟大人,麻烦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