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公久久望着远处的眼睛这才转过来,他望着国公夫人,伸手将她的手抓到了手里:“是我拖累了你。”
三子已丧其二,唯一的儿子如今还要一步步朝着危险而去。
国公夫人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无一丝怨怼:“我当初嫁你之时,便发过誓,无论将来如何,此生不悔,如今仍是这一句。”
此生不悔。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是漠北最为明显的标志,一路上万树成冰,皆是一片白茫,行路更加难上加难。
宣离的登基大典定在二月二,命宣煊和萧玥在二月二前只身到达永安,他们连年节都没能在漠北过,便提前离开了漠北,宁镜整个身子都偎在狼裘里,车厢内壁已封得严实,他手中更是一刻不停地捧着暖炉,而脚下,是萧玥给他塞进来的两个热水囊,这才能感觉到身体稍稍有些暖意。
路上颠簸,萧玥直接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被子,车厢上更是铺着软软的垫子,就怕他碰到背上的伤口,连姜老,在出发前过来看宁镜,都被这车厢里的布置惊呆了。
“这小子……还真上心了。”
这简直仔细地都颠覆了他对萧玥过往的印象。
这倒也让与宁镜同坐一车的辆马车的方舟沾了光,坐在柔软的被子上,左右摸着,说道:“三公子真是贴心。”
行路难,特别是这样的日子里再遇风雪,便更难,大军还在漠北的地界,但逢下雪,便走不了,只能待风偃雪止,天放晴之时,才能动身。
就这般走了半个多月,才终于是走出了漠北的地界,眼前着雪也开始小了起来,大军留驻扎营时,还能偶尔就地打猎捕来一些吃食。
这一日是晴日,夜里时繁星如缀,宁镜下了马车走到篝火边坐下,火上正烤着一只兔子,宣煊亦坐在旁边,见宁镜过来,又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柴,让火烧得更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