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良久没有反应,最后还是抬起了头。她虽未说话,眸中却流光不止。
若是旁的人只会以为子书丹扬性格怪异,极不合群。夏浅陌却知道,那姑娘实则渴求同他人相交,却又对主动出言心生恐惧。
夏浅陌也不逼她,只偶尔与她说上几句话,逗得对方几次掩唇轻笑。
社恐之人内心对社交的渴望,对自我的否定,夏浅陌自然知晓。
就像心里住了两个不同人格的自己,一个推着自己去结交好友,一个拽着自己胆怯后退。
“子书姑娘,小女子有一话,恐会惹你微怒。只是,无论你少时经历过什么,皆是你的财富。你若要想摆脱现状,只能靠你自己。”
子书丹扬听了这话似乎在想些什么,继而道:“以往从没人跟我说过这些,多谢夏姑娘提点。”
那姑娘身子稍向前倾,非但不恼,反而感激道。
夏浅陌知她听了进去,心内点头,这姑娘倒也不是那般固执己见。
见过了子书丹扬,夏浅陌心内有了打算,她当即告别了仲宁二人,与晞朝一同离开。
却在回锦上的半路上,被柯子语拦了去,小姑娘一路跌跌撞撞而来,外袍半散,原本整洁的双平髻,如今右侧散乱。
莹白如玉的面上,染上一层薄灰。
“姐姐,大事不好了!”柯子语急道,一双细足不住地跺在地上。
“怎么了?小语,慢些说话。”夏浅陌只觉心内打起了鼓,不知怎得竟徒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第六感向来极准,但凡有一丝不同寻常的事发生,皆能感受得到。
“有人,有人,来打砸花坊,阿爹敌不过,受伤了!”小姑娘哭喊道,一句话似被筛子抖散一般零零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