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又看向马绫玉,猝不及防被瞪了眼,悻悻无话。
......
窦姀一路赶着走向闺房,一推开屋门,被熏天的酒气刺了下。
认识魏攸这么久,相伴的这些时日以来,她见过他偶尔小酌,偶尔豪放大饮,却没见他喝得这样醉过,可见他是如何伤神。
她不敢见他,也不知见到他该说什么。
房门推开,她艰难迈过门槛。
窦姀双脚发虚,一步一步走得谨慎又虚浮。终于走到里间,看见一个人正倚靠她的床栏,坐地上,双目微阖,一腿支起,一腿平放。
他的右手边还有数只空酒坛子,木塞头飞了满地,每只酒坛都有人头一样大。就连他身上穿的衣裳,还是昨日大红的新郎服,幞头帽也被丢到一边。
窦姀走至他的身前,脚步一停,默默注视。
脑海里想过太多纷杂的事,有两人的过往,这一路他们一起从江陵走来,在扬州落家,她成功找到姨娘,他也进了府衙做事......本该前路坦荡,可天不尽人意,大梦浮华空欢喜。她的唇哆嗦,良久之后才轻轻唤出声:“魏攸。”
静谧的闺房,本不大的声音却格外突出。
魏攸猝而睁开眼,双目布着血丝。一开口,嗓却沙哑:“你来了。我可是在做梦?”
她深深屏息,只重复他的话:“我来了。”
床幔轻纱,光影斑驳地落在地衣上。魏攸抬手遮眼,眯眼看向近窗外的朝阳,光芒蓬勃明媚,一切都像从新开始,新的一日。
他忽而低下眼,仓促的一笑:“原来不是在做梦,是我睡醒了。”
二人皆默。
她来之前,特地去庖房煎了碗姜汤。见魏攸扶着床栏慢慢站起,她伸手一掺,也便将姜汤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