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此,即便大皇子生来丧母,朝瑾也难对他生出更多怜惜。
为太子嫔不信多年情谊,博长子之名葬送性命感到讽刺,也因当时他更在意衍儿。
衍儿只比大皇子小上一刻。
每每看得大皇子,朝瑾便无法不想与其年岁相同的衍儿。
久而久之,朝瑾便越发不爱见大皇子。
及至后来朝瑾渐渐放开心怀,大皇子却早已在多年的忽视中养了一副沉闷性子。
眼下看大皇子同样因为一颗糖而流露出的少见活泼,朝瑾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唏嘘。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喜不喜欢的一回事,旁人轻视于大皇子,朝瑾同样不容忍。
又想起许久前长鱼姣曾说,郁婉仪遣大皇子到携芳阁为其讨药。
大步走到大皇子跟前,伸手从大皇子掌中取过那颗糖。
在大皇子茫然无措的表情中,朝瑾将糖衣剥开。
清甜的柚子糖香味弥散,朝瑾轻笑着将其塞进大皇子口中,
“无人定下规矩,谦儿不可吃糖,若喜欢只管去携芳阁向你珍荣华讨,只讨不讨得着,就看谦儿的本事了。”
从未与父皇如此亲近的大皇子圆圆的小脸登时红透,嘴巴开开合合的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强压兴奋的重重点头。
一旁的郁婉仪一张脸煞白。
皇上这是何意,是点名让大皇子与携芳阁亲近,而疏远兰昭殿吗?
想开口为自己辩解,想让大皇子为自己陈情,却在抬眼的瞬间直直对上了长鱼姣的眼。
长鱼姣压抑着沉沉风雪的轻蔑神色,裹挟着暗涌气势逼人的射向郁婉仪。
在彻骨寒意席卷全身之时,明晃晃带着厌恶恶意的长鱼姣忽然笑起。
如春风过境,冰雪消融。
是满山绿芽破土而出,千树万树梨花盛放。
“瞧郁婉仪的神色,我可没有抢她人之物的癖好。”
说罢细嫩的指尖点了点冷汗涔涔的郁婉仪,长鱼姣拢着披风不带半分流连的转身。
郁婉仪被方才那一眼看的心如擂鼓。
不安的情绪深深缠绕在郁婉仪心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长鱼姣话中有话。
朝瑾亦是皱了眉,看向郁婉仪苍白失神的模样,无端生出一点厌烦。
他允大皇子亲近她,是看大皇子喜欢。
却不代表,大皇子真就是她的孩子。
想到这朝瑾又点了点郁婉仪,面上是漫不经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