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学说道:“文书,我们的身份文书上就是罪犯,我们能在哪里落脚?”
从太医院院首变成了一个流放罪犯,杜志学内心痛苦无比。
杜经纶深呼吸,“对,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是良民,无论是要在哪里安顿,都需要身份文书,我们是逃犯,里正村长一看,就会报官。”
“我们无处可去,除非生活在大山深处,过上离群索居的生活。”
杜经纶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进入朝堂了。
他深深感觉到迷茫和痛苦,他的人生仿佛没有了方向,困入了沼泽之中。
他又很不甘心,“难道我们就只有乖乖去岭南吗,他让我们去岭南,我们就去吗?”
杜经纶的气性比杜家其他人都强。
杜志学微微合眼,疲惫得要睡过去了,南枝赶紧把水袋递到他嘴边。
“爷爷,喝水。”南枝说道。
杜志学看着孙儿,心里高兴,孩子还在。
他确实感觉累了,喝了一些水,感觉精神振奋了一些了。
也有力气说话了,“去岭南,我们有一个正规的身份,怎么艰难,我们人还在,总归是能在岭南扎稳脚跟。”
老裴氏赞同,“去岭南吧,那里都是一些百越人和流民,到了那么,谁也别嫌弃谁。”
老裴氏看着小儿子,“我知道你一直有雄心壮志,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法的事情,是家里人耽误你了。”
小儿子已经是秀才的功名了,现在被革除功名,甚至都不是白丁,而是罪犯。
这么多年的苦读一招化为泡影,老裴氏知道儿子心里难受。
杜经纶叹气:“娘,你不要这样说,没人想遇到这样的事情,至于我读的书,总归是有用处的,实在不行就是岭南做個教书匠也行。”
没有了功名,但他的知识还在脑子里,没有被革除。
老裴氏高兴说道:“你能想通就好。”
杜经纶笑了笑,背在身后拢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紧紧的,指甲泛白。
天下之大,他们能去的地方居然只有岭南。
不过现在他们可以慢慢走着去,先治疗棍伤。
韦氏抱着孩子,神色有些恍惚,她声音艰涩问道:“就不能不去岭南吗,我不想去,不想去那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