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好几天,迈克先生的采访对象——因为爆炸和坍塌失去手脚各一的原矿工还是没有走出他的小窝棚,至少在其他人眼里是这样。
“亨利?亨利?”屋外又响起了一个妇女沙哑的呼喊声,她的宝贝儿子亨利不见了,周围的同乡帮可怜人家找遍了附近都没见着。
“吵死了,贱骨头有什么好找的”人们不是没有找过他的小窝棚——亨利失踪前就在这附近活动,还给他跑腿买过酒。但是一无所获,其他人也不再怀疑失去行动能力的原矿工。
这个废物只是在等死罢了。所有人都这么想,草草查看一番后就迫不及待退出散发着恶臭和酒气的小屋。
男人在漏风但又没有照明的窝棚里腾挪着,活动活动发麻的手脚。是的,完整的手和脚!他又恢复了健全,不过现在新生的肢体还不够协调,如果让阳光透进来打在皮肤上,会看到恶心的粉红。
又开始痛了.还没适应男人在黑暗中摸索出一包小粉末,抖落药粉进酒瓶里。残酒只剩下“一瓶底”的量,盖子早就不见了,他用拇指压住瓶口大力晃动一番,让粘在瓶壁上的药粉充分溶解在酒里。
“噗——哈!”他痛快起来,按神秘人的约定,今晚就能得到新的药粉,所以他把存货和残酒全部享用了。
几天前,一个不露脸的神秘人出现,带来了镇痛的药粉、恢复健全的奇迹和原矿工的新名字“萨拉曼达”,即蝾螈。
为了长出新的肢体,他需要鲜活的肉体,男人费尽口舌,终于叫那个又贪又蠢的亨利相信自己还有钱买酒,在神秘人的帮助下完成了恶心的仪式。
一切发生在大人上工的时候,这时候东郊才消停一会,也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血腥味被排泄物和酒、汗等一切催人呕吐的气味掩盖了,即便真有人发现:“先生,我生了疮,又流血又流脓,你要看看吗?”所有人就会在他撩起破衣裳前制止并相信这套说辞。
其他人都在等他死去,然后清出窝棚来,所以这段时间没有人会去打扰污秽的将死之人,神秘人在后续的几个晚上就会把一些东西藏在萨拉曼达的“洞穴”,有时又取出来。
当然,药粉是必带的东西,他还会带来酒和一些食物:“再坚持几天,等你的手脚完全长好,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享受伟大母亲的温暖怀抱。”
萨拉曼达嗤之以鼻,他盘算着一旦完全恢复,爬也要爬回自己的家乡,瓦卢瓦纳和什么大地之母都见鬼去吧!
不过药粉是真的不错,他试图省着点攒下来,但是每次都忍不住吃完熬过肢体生长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