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成的手很稳,下刀也准,唰唰两刀,在二牛原来的枪眼上开了个十字形口子,鲜血瞬间又涌了出来,塔成一手用毛巾往上按,吸走鲜血,另一只手直接用两个手指头插进伤口在里面扣子弹头。
小五子看二牛的脑门子青筋瞬间蹦起,胳膊上的肌肉都在快速抖动,二牛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小五子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当二牛再一次疼晕过去时,塔成也在他背上的伤口里扣出了一个已经变形了的子弹头。
用手抠是因为手有触觉,能够在最短时间找到骨头上的弹头。
然后是用小五子刚打来的白酒清洗了一下,塔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红褐色药粉,敷在伤口上,再进行包扎。
小五子看那小瓷瓶和药粉都感觉十分眼熟,这是沈阳红药。
自己天天在奉天待着,也没想起来去找找哪里卖这种药的。看来下次回奉天,一定要想着备一些,这可是疗伤圣药。
塔成这半吊子郎中关键时刻还真不含糊,又去找了几味药材,熬了给二牛灌了下去。
这大冬天的,几个人都忙了一身汗,塔成和刘小店坐在炕沿上抽烟袋,小五子看兄弟没事了就站起来穿衣出门,他要趁天黑去把卡车和火药处理掉。
不能放在家里,放在家里是要出事的。
小五子开车出门,把车开出很远,开进了饮马河。
这天寒地冻的,挖不了土,没法掩埋这些东西,但河上已经结了很厚的冰了,开车上冰已经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小五子找了一个无人的河湾,把车开到河中央最深的地方。
然后他拆除了那个炸弹,把里面手榴弹拆了出来,这些火药没了引爆的装置就是最好的燃料。
小五子把火药搬出来堆在车下,把油箱扎漏、让油淌出来,然后点燃了一把火,迅速转身撤离。
大火在黑夜里异常耀眼,不过这是无人的山区,没人会知道河里怎么会着火。
小五子就站在河边,眼看着冰面被大火融化,然后被烧落架的汽车渐渐沉入水里,等夜里的风一吹,雪一盖,就会了无痕迹。
小五子裹紧了棉袄,转身走进这寒冷寂静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