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问余海,当兵之前在老家订亲了吗?余海今年二十五岁,是河南人,按他们家乡的传统,小伙子十七八岁就成亲了,订亲更早,有的在两个人小时候就订下了。而余海都这么大了,显然是有特殊情况。
余海笑笑说:“小时候,家里真给订下过一个,那是我们一个村子的邻居,那姑娘比我小两岁,小时候不懂事,全村的大人都拿我俩开玩笑,说这是你媳妇,这是你丈夫,当时也不懂,还是天天在一起玩。
等长大一些了,逐渐懂了,两个人也都不好意思天天玩在一起了,不过心里都知道,这是自己将来的另一半。
我十七岁那年,家里遭灾了,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于是全村都出去讨荒,我家和她家就走散了,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见她。她家走的时候五口人,她爹娘和她的两个弟弟,等再回到村子时,就剩下她娘领着最小的弟弟回来了,她娘告诉我说她被她爹在半路上卖掉了,换了一斗粮食。
而她家的另外几口也都饿死在半路上了。
往后就再没了消息,也不知是生是死,哎!都是苦命的人啊!”
余海的这个故事给小叶子讲得眼泪巴叉的,小五子也跟着感叹,这世道本来就是污浊不堪,又有强盗入侵,让老百姓本就苦难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这旧世界是该推翻了!
小护士抹了把眼泪又回头问小五子:“小刘,你在家乡一定有相好的姑娘吧?你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
小五子苦笑一声,既然海哥都敞开心扉的讲了往事,小五子也想往外晒一晒埋藏在心里的情感。
小五子缓缓地说:“还真有,我在奉天给一个大官儿家当司机,每天都会接送他家的小姐,我们年纪一般大,很能说得来。她开朗活泼,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上了那清脆的笑声。
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她不知道我心里也有她。
但我这种朝不保夕的人,不敢给人家一丝承诺,不想让她为我担心,这才没有对她表达过情意。
临走时,我看见她哭着送我,我的心也像刀割般疼痛,哎!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离开了以后才发现,我竟是越来越想她了。”
“哐啷”一声,门口有什么东西掉落到地上了,而门口那个掉了东西的,穿着白色护士服的美丽少女,满脸泪痕地飞扑过来,一下扑到小五子怀里,将小五子扑倒在病床上,然后伏在小五子身上嚎啕大哭,把小五子撞得呲牙咧嘴的。
这头发上的熟悉香味,让小五子都不用看她的脸就知道这是谁,小五子又惊讶又感动,轻抚着怀里人的后背,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余海和叶子都张大了嘴,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叶子倒是认识白雪,因为白雪是他医护学校的同学,漂亮得像是太阳,无论到哪儿都绝对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叶子也知道她这两天会被调来充实总部医院,只是没想到刚一见面白雪像是没看见她一样,眼里全是那个调皮的小刘。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也不知道矜持,直接就扑人家怀里了,这要传出去了,可怎么得了?
叶子咳嗽了一声,没想到白雪根本没听见,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心上人,紧紧抱着小五子脖子就不撒手,好像一撒手就会跑了似的。
小五子伸手替怀里的姑娘擦了擦眼泪,说:“你怎么来了?起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