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的脚崴了,是差点被那头大野猪给拱了,不过不严重,是逃跑的时候踩坑里了。那也将房东王婶心疼得在那儿直掉眼泪。
小五子看着在那儿抹眼泪的王婶,不知怎么心中竟有莫名的酸楚。
王叔却是个很大度的人,他对王婶说:“哭什么?这马上就是大小伙子了,不经历点磕磕绊绊怎么能长大?这是好事,这帮孩子里就数他有个娘疼,你看刘队长他们,不都是没娘疼的孩子吗?人家也长这么大了。”
没想到这几句话让王婶哭得更厉害了。
王叔苦笑着对小五子说:“妇道人家,就这样,刘队长见笑了。”
小五子说:“人之常情,谁家的孩子不心疼啊?”
王叔又说:“刘队长,听说你是东北人?你刚来的时候都说你是从山西抗大来的,都以为你是山西人呢?”
小五子说:“我是东北人,去年才到抗大学习来着。”
王叔说:“你婶子也是东北人,你们还是老乡呢。”
小五子说:“哦?我是吉林桦甸人。”王叔说:“巧了,你婶子也是那边的,不是桦甸就是敦化的。
哎?孩他娘,你是哪儿的人来着?”
没想到王婶却没理他,捂着脸哭着跑了,把王叔弄得莫名其妙的。
小五子也很奇怪,这王婶肯定是有故事的人,她竟然是自己老乡,难怪看她第一眼就觉得面熟。
第二天早上,小五子在洗脸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看着脸盆中自己的那张脸,他知道为什么看王婶有些眼熟了,自己的鼻子嘴跟王婶竟有七八分相像,小五子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的心在狂跳,拿着毛巾的手都在颤抖。
一向很有主见的刘队长这回彻底没主意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去问问王婶还是再看一看,再或者是把这事咽在肚子里一辈子不提。
小时候,小五子看别的孩子有啥事都会找娘,他不知道娘是谁,从来也没感受过妈妈的关爱。
小五子跑去问他爹:“爹,我娘呢?他们都有娘,我怎么没有?”
殿臣抚摸着他的头发说:“你有娘,只是你娘不要你了。”然后就长叹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小五子再长大点了才知道这个爹也不是亲爹,自己原来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打那以后,母亲这个词在别人心中是慈爱的象征,可在小五子心里是狠心抛弃他的可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