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老远就有人喊:“什么人?口令?”这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野鸭,小子,你特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赶紧的,我找大哥有急事。”
茅草窝棚里点着个如豆的油灯,黑乎乎的。
一个脸上有道血红色疤痕的男人正盘腿坐在狗皮褥子上,嘴里撕扯着一根肉骨头。
这赫然就是上次在朝阳,二牛没抓住的伪军营长,张营长。
外面的人进来了,气还没喘匀乎呢,就说:“大哥,大车店又来人了,这回都穿着军服警服,不过里面有女人孩子,十五六个人,两挂马车,十多匹马。
这很有可能就是上回坑了咱们一次的承德那个姓李的,大哥,这可是个报仇的好机会,不能就这么放他过去了。”
张营长上次逃出去后,回到了他的军营,实际上营里还是有一些看家的兄弟的。
这次损失可太大了,这几乎是全军覆没,他是不敢让日本人知道的,日本人要知道他把队伍打没了不得活劈了他?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跑路,于是他划拉划拉军营里的武器辎重,带上剩下的十来个人当了逃兵,也上山打家劫舍去了。
他对凤凰山的胡子倒是不太恨,但对草原金鹰和小五子却是恨之入骨,总想着有报仇的那一天。
他反复打听,没打听到小五子一伙人去哪儿了,但草原金鹰的马队庞大,走到哪都会有人看见。
他就顺着痕迹追到了凌源境内,草原金鹰抓了他的人,到这一带终于有两个逃了出来的,让他给捡了回去。
张营长也知道干不过,但他知道这伙马匪不是山里人,他们一定是在这儿要干啥?于是,这张大营长就派了个人,天天盯着大车店,而他们就在这山区里驻扎了下来。
这个张营长绝对是个人物,他有自知之明,不会拿鸡蛋往石头上撞,他在积攒力量,等着能反击的那一天。
他原来是伪军,就知道一些重要信息,比如说哪儿有商队,哪儿有大户人家。这些信息使他在这附近狠狠的做了几票大买卖。手下的人马也招了不少了,已经是个五六十人枪的绺子了,但他知道,还是没有跟草原金鹰较量的资本。
直到有一天,部下汇报说草原金鹰走了,往北去了,看样子这是回草原了?
不过张营长已经知道了这大车店就是给草原金鹰放线的。他也就派了个兄弟租了间房子,一直死死地盯住大车店。
他在等草原金鹰人少的时候,一旦有这种机会出现,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仇人的。
没想到这个仇人走了,另一伙仇人却来了,而且人数不多,这可是天赐良机呀?
张营长的眼睛已经激动得充了血,把肉骨头往外一扔,大声地吼了一嗓子:“全体集合,子弹都压满,刀都磨快了,今晚有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