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和阴童加起来,未必不能暂时压住村怨,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念头一定,桑雀立刻站起来,环视周围铜镜,选中其中一面,桑雀将手掌按上去,意识立刻被拉进一段记忆中。
她,成了记忆里的蕙兰。
……
“都啥时辰了,咋还不起来做饭,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懒了!”
房间内,桑雀浑身酸痛滚烫,头痛欲裂,躺在木床上休息。
一个膀大腰圆,穿粗布衣的妇人叉着腰在床前怒骂。
“娘,我好像病了?”
桑雀没有说话,身体却自己发出声音,属于蕙兰的声音。
“你咋那么金贵,还敢生病?你看我和你爹敢生病不?就算生了病,也得没日没夜的干活,才能带着你们在这东阳县里活下去!要不是你们几个拖累,我和你爹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愧疚害怕的情绪涌上来,还有一点点不敢冒头的委屈。
“赶紧起来烧火去,你爹今日还要去城东王老爷家里打寿材,耽搁了扣工钱,你往后就别吃饭了!”
桑雀依旧没有动,静静待在蕙兰的身体里。
蕙兰拖着高烧沉重的身体,艰难地爬起来,熟练地烧火,张罗早饭。
院子里,一方桌子,四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周仁寿,一个穿着干净的七岁小男孩周金福,还有比蕙兰小一岁,却可以不用起来做早饭的妹妹周慧心,连同先前见过的李氏,都坐在桌边吃饭。
蕙兰只是去喝个水的功夫,再回来时,她那碗稀粥被她娘李氏倒给了弟弟。
“蕙兰,我说你现在是越来越奸了,给你弟盛饭全是稀汤,给你自己碗里全是米。”
妹妹蕙心才抓起本该留给蕙兰的馒头,听到她娘这么说,赶忙把馒头放到她爹面前,讨好的笑,“爹,你做工辛苦了,多吃。”
周仁寿笑,抬眼看蕙兰时,又换上严厉神情,“学学你妹,还知道孝顺人,你也快要说亲了,以后勤快点让邻里都看着,别给我丢人。”
“爹,我木马坏了,你给我做个新的呗。”弟弟周金福道。
“等爹今天下工就给你做,你先乖乖上学堂去。”
“蕙兰,一会去把脏衣服都洗了,还有你蕙心,没事干别光知道玩,跟你姐一起把寿材铺要的纸花纸人都扎起来,叫你爹能轻松轻松。”
“娘,我手艺没我姐好,你叫她扎呗,我跟你去买菜,我给你提菜篮子。”
一字字,一句句,都让蕙兰心底不可抑制的生出怨念来,这些怨念又被桑雀吸收,成为村怨的养分。
怦怦!怦怦!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看这群人丑恶的嘴脸,桑雀愈发火气上头,直接接管了蕙兰的身体,大步流星的走到饭桌边。
哗!
桌子被一把掀翻,吃,吃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