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那边是不是天姿国色的美差暂且不提，张俊跟随牛哥来到二层转了一圈。
相比一层的牢房，二层牢房的待遇要好得多。
当然这仅仅只是相对而言。
每个人身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诡化，在这里诡化和外面的诡化截然不同。
在外面，最多也只是人的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瘤子，可在这里，诡化的地方全都开始腐烂，皮肉开裂，流出浓黄的液体，有人诡化在胸口的位置上，一眼望去，胸口的皮肉都被腐蚀殆尽，露出里面的胸腔。
“嘿嘿，这家伙快撑不住了，待会就可以带到一楼给牢房提供养分。”
牛哥指了指牢房里那些诡化严重，已经命不久矣的家伙们。
随后看到张俊站在后面沉默不语，便是说道：“别同情他们，如果他们肯接受神灵的恩典，自然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所谓的恩典，便是指外面的诡化，而惩罚便是牢中的诡化，前者痛苦不致命，后者则是让人生不如死。
张俊摇了摇头：“我只是奇怪，这些人又有什么用途，杀了不就好了么，何必要浪费资源在他们身上。”
听到张俊的询问，牛哥挠了挠头，似乎是张俊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但对于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牛哥从来不会纠结，只说道；“管他呢，这是上面的决定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嗯，牛哥说得在理。”
张俊一副很赞同牛哥的表情，随后好奇地问道：“可我听说，还有
“
见牛哥对
“这个，还有这个，待会咱们都要带下去，不能让他们死了，不然会扣咱们薪水，若是死得太多，咱们也少不了受到责罚。”
牛哥指了指牢房里那几个半死不活的身影，将牢房打开，身后肩甲上的锁链便是迅速将几人捆绑起来。
张俊有样学样，控制肩甲上的锁链，将剩下两人一并锁起。
被铁链束缚起来的两人是一男一女，两人面无表情，全身皮肉已经溃烂，甚至果露出皮肉下的骨头，这模样就像是梅毒晚期的患者一般。
“其实你们可以自杀。”
张俊眼看两人生无可恋的模样，于心不忍，终还是开口低声嘀咕了一句。
听到此话，男子面无表情，可女子却是露出愤恨之色：“呸，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如你们所愿。”
说完，便是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经文。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这时张俊发现，似乎是随着女子念诵经文时，便是有一股特殊的力量从她内心激发出来，令她的脸上痛苦之色得以暂缓。
“嘿，老弟，别白费力气了，这些人就是牲道的奴隶，脑子都被牲道的什么经文塞满了，不通教化，不知感恩，宁愿被百般折磨，也不愿意自我解脱，说什么自裁者神弃之。”
牛哥走在前面，对张俊的小动作却是一清二楚，对此他满脸不以为然地说道。
张俊微微颌首，脸上已经看不出再有半分慈闵。
但心里却是对所谓的圣道又增加了几分厌恶。
这么多信徒都在这里，却也没见净业和尚开口提及过，似乎在他们眼中除了圣道之子外，这些人都已经被彻底抛弃了一般。
就这样还不允许人家自杀解脱，狗屎一般的教义，比这里诡化腐烂的恶臭还要让人作呕。
张俊从来不会去否认某些人的信仰。
在他眼中，信佛也好，信道也罢，哪怕是信仰西方神灵也没关系。
但他不喜欢这种打着信仰幌子搞一堆有的没的教义来蛊惑民众大搞迷信。
将这些人丢进一楼的牢房后，就看到牢房中的血肉迅速将他们包裹成一个肉球，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肉球慢慢向内挤压，开始榨取他们的生命力。
“走吧，今天的活就这么多，平日里咱们三班倒，今天你运气不错，不用守夜，不然晚上少不了又要祭祀一番。”
“祭祀很累么？”张俊对于所谓的祭祀还是很好奇的，不是对祭祀本身，而是对那传闻中囚龙之子的怨魂。
牛哥摆了摆手：“说不上累，但很麻烦，关系到咱们这些人的生死，不得不小心应对。”
说到这里，牛哥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刑神已经失踪了很久了，不仅仅是他，还有当晚和他一同当值的几位，据说就是有人坏了规矩。”
“这么说，刑神他……”
“嘘！别乱说，这话可不能让牢神听到，不然小心伱和方才那个蠢货一样去给灵翁娘娘们送餐。”
两人说话的工夫已经来到之前牢神的大门口，此刻新一轮接班的人员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牛哥趁着人都齐全，便是给张俊粗略地介绍了一下。
众人对于张俊这个新人都不大留意，只是说起黄毛的时候，一众人脸上难得地
展露出笑意。
“一个蠢货，刚来报到就摆起威风来了，真以为咱们这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作威作福不成。”
“哈哈，我也听说了，牢神让他去伺候灵翁娘娘们去了，笑死我了，但愿这家伙别把自己搞得太惨。”
一众人说起三师兄黄毛的事情，顿时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那个……你们难道就没想过，此人实力很强，万一，他翻身了怎么办？”
众人闻言回头望去。
等看清楚说话的家伙后，顿时就有人恼火了，上前一巴掌拍在这家伙的脑瓜上，将其打得左右摇摆，险些倒在地上。
张俊侧目望去，认得这小子正是之前牛哥指派给三师兄带路的家伙。
“狗蛋，你tn的抽了什么风，还翻身，被送到灵翁娘娘那边，别说翻身，他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
“平日里你就胆小，怎么今天还敢替他说话，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
面对质问，这位被叫做狗蛋的狱卒脸色苍白得可怕，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默默地低着头。
有人看他紧紧攥着拳头的模样，上前去就是一脚。
“妈的，装什么大头蒜，告诉你，别说他翻不了身，就算是他翻身了，也轮不到你来给他说话。”
狗蛋被踹飞出两米远，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默默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这一切张俊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眸中幽光微闪，就见这狗蛋的身上平白多出了一缕黑色的诅咒。
这道诅咒是什么特性，张俊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应该是自己三师兄黄毛下的手。
以黄毛的个性，这也像是他的手笔，只怕现在这位叫做狗蛋的狱卒，性命已是被黄毛掌握在手心里，故而才会开口试着去维护。
只是换来这般一顿羞辱，只怕这狗蛋是要铁了心成为自家师兄的狗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