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林依都乖乖待在院子里,什么都不干,就是每天确定碧月和雷青的伤口。
碧月伤得不重,休息一个晚上就差不多恢复了。
雷青比较惨,动弹不得,一呼吸都疼。
林依只能给他调理,不过关键还多亏了玄风给他输送内力。
“雷青,你这伤至少得修养一个月,那日,多谢你了。”
“王妃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的职责。”
雷青刚想起身行礼,胸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别动,我给你扎两针。”
林依掏出银针往雷青的身上扎去。
看着震频不止的银针,雷青瞪大了双眼,都说王妃医术高明,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他小心的瞄了一眼林依,柔美的脸庞满是冷冽。
为何看似柔弱的王妃会有那般疯狂之举?
他实在想不明白那日林依为何不要命的冲到自己跟前护着自己。
“王妃…”
“怎么了,可是疼痛难忍?”
林依紧张的盯着雷青,她已经没有其他方法缓解疼痛了,如果实在受不了就只能用罂粟汁了!
“无碍,属下没那么疼,一点小伤而已。”
见林依如此担心,雷青还是把话继续憋在肚子里。
林依低头沉默不语,心想雷青一定很疼,都怪那个该死的沈亦平,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过她记得那日那个混蛋被秦奕揍得很惨,却不知道那时沈亦平的下身已经浮肿,而且当晚便高烧不退。
虽说沈宅的大夫即刻赶了过去,但伤成如此,要想保命就必须舍弃伤腿。
沈忠不甘心自己的孙子变成废人,连夜请来太医署的大夫。
御医也给出了一样的诊断,要想活命就必须截去那条废腿。
沈忠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他不舍得责怪孙子,便把怒气撒到沈茹之身上。
“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好惹不惹非要去惹寒王,你想我们沈家断子绝孙吗?!”
沈茹之一脸无辜,怎么又是自己的错?
明明是侄儿自己招惹是非!
“父亲偏心!萱儿一介女流哪里敢招惹寒王,还不是亦平图谋不轨!”
“你!”
沈忠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愤恨的甩袖道:“忤逆!”
沈茹之看了一眼躺在床塌上的沈亦平,叹了口气,她也不和沈忠多说,直接去了林萱儿的院子。
最终沈亦平被截去一条腿。
沈亦平睁开眼,失魂落魄的看着房梁,昨日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他忍不住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筒。
腿没了,那些不是梦。
沈亦平眼神虚空,他隐约记得昨日好几位大夫围着自己,其中一位似乎是宫中的御医。
只是这腿没了该怎么办?刑中尉说过些日子就给自己升官晋爵。
而如今自己变成了废人,还有谁会重用自己!
他动了动肩膀,疼得嘴角抽搐。
那该死的奕王!
“公子,小的给您换药。”
沈亦平转过头,面目狰狞的瞪着走进来的小厮。
这是一张陌生丑陋的脸,他对这个小厮没有印象。
如此恶心,当个下人真是便宜他了。
随着小厮慢慢解开纱布,沈亦平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知是肉体还是精神。
他猛地坐起身,啪的一掌往小厮的脑袋打去。
小厮被打得瘫倒在地,捂着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还不忘跪下求饶。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你想疼死我?!”
小厮连忙摇手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看着颤颤巍巍的小厮,沈亦平突然觉的心中的憋屈舒畅了些。
就算没腿自己还是沈家的公子!
他冷声喝道:“还不快过来上药!”
说完,沈亦平眼睛一闭又躺了下去。
小厮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起身继续给沈亦平包扎上药,做好一切后,他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谁知刚一出门,他便疾步走到后院的围墙边,倏的一跃翻了出去。
小厮撕开脸上的痂皮,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是风影阁的朱天画,这次收到奕王的命令铲除沈亦平。
果然又是个畜生!
朱天画唾弃的吐了一口痰,因为口中带着一丝血腥味。
刚才的那一掌真狠,虽然自己可以轻松躲开,但为了不露出马脚,他只能活生生的挨了一掌。
他又想起在隋山对付的沈丁绝,沈府的人都如此嚣张跋扈,活该被寒王奕王盯上,可谓死有余辜。
想到刚才抹的毒药,朱天画终于忍不住咧嘴,放声笑了出来。
真是神清气爽!
不出两日,沈亦平那畜生便会死得万分痛苦,毕竟这毒药可是风影阁的独门配方。
景涵阁。
林依走到池塘边,静静的看着五光十色的千层石。
一月底的京城,积雪已经慢慢消融,可是对林依而言,依旧是寒风刺骨。
春天什么时候来临呢?
对着明媚的阳光,她闭上眼放空自己。
来到古代也几个月了,在这里的经历是那个世界的自己所不敢想象的。
她见识到了人性的黑暗,也经历了好多次生命的威胁。
这些事让自己成长了吗?
也许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那个现世,都是物欲横流,人欲横生。
而她,只想做自己。
“依依。”
他终于来了,她好想他。
“你,还生气吗?”
林依转过身,一双似水洗过的双眸温柔的看着他。
秦水寒摇了摇头,他早就不生气了,只是这几日实在太忙,没有时间来看她。
今日也是忍不住想见林依,特地早早结束公务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