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画皱起眉头。
这间厢房不算大,他让三位歌姬弹奏,一位歌姬帮自己捶背。
如果屋子再大点,可以让她们边奏边舞。
可惜中间那位歌姬的鼻子有些歪,最左边的歌姬脸不太对称。
不过都是可人儿。
“换首气势磅礴的曲子,接着奏。”
朱天画趴在床榻上,歌姬捶背的力度刚刚好。
咯吱——
秦水寒走了进来。
朱天画骨碌一下从床榻上站起来。
寒王不喜欢歌姬!
“你们都下去。”
朱天画赶紧对她们摆了摆手。
看到秦水寒,四位歌姬吓得抱起乐器就往外退。
“天画,事情查得如何?”
秦水寒直接坐到案前的椅子上。
“回王爷,禾刺史名下没有任何产业。居住的府邸也十分普通,府内不过十来位仆人,和其他官员关系一般,并没有私交特别好的官员。”
秦水寒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开口问道:“你可知一匹云锦的价格?”
朱天画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好料子!
“一匹云锦起码上万两,问题是还买不到!”
“那位看似普通的禾刺史送了三匹云锦给我,你觉得他的钱从哪里来?”
“……”
朱天画皱起眉头,那位禾玉书的生活也十分简单,就是闭门读书。
“禾刺史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八年,这个时间太长了。”
一般官员三年轮换一次,为何他一直在那个位置?
“属下再去查……”
“颜彬那边可还有什么情报?”
“回王爷的话,江南颜家除了镖局和贩盐,还涉足青楼行业。不过镖局的确口碑数一数二,据说二当家心狠手辣,是颜彬的妹妹。”
杀,还是不杀?
秦水寒犹豫了片刻。
颜彬那头白色的银发和殷红的瞳孔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依依说过那是疾病。
终于他还是决定不再追究颜彬的责任,反正也砍了他的手。
不过禾玉书,秦水寒皱起了眉头。
他的心中浮起奇怪的感觉。
这个人不简单。
“天画,继续调查禾玉书。不过,此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
寒王在杭州停留三日,继续调查就意味着不能搭船回京。
“佘阁主那边……”
秦水寒眼神幽暗,他第一次对佘煜海产生了怀疑。
对于禾玉书的调查,他并没有尽力。
虽说风影阁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京城,但那次佘煜海亲自南下,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捏了捏拳,佘煜海侍奉自己许多年,一直鞠躬尽瘁。
自己多心了?
“天画,此事对所有人保密,暂且对佘阁主也保密。你可以慢慢调查,不急于一时。”
朱天画心下一凛,沉声应诺。
两人对视一眼。
这一刻,朱天画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
虽然不算站队,但在他心中,他选择了秦水寒。
这个男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只是他不知道佘煜海哪里引起秦水寒的怀疑。
秦水寒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他并没有直奔林依的身边,而是站在水廊边,看着流动的水流。
置石灰白相间,周围蛰伏着几条不动的锦鲤。
水廊边上的石雕十分雅致,虽然不算是名贵的石材,但烛火映射下的荷花和蜻蜓石雕,显得愈加凹凸有致,栩栩如生。
蜿蜿蜒蜒的水流,一步便可跨越的水廊,安置着几座筒错银牛灯。
精致中满是奢华。
他想将景涵阁改造一番,院内的格局,依依的卧房,都做成这种风格。
秦水寒叹了口气,收回了思绪。
原本不想处理公务,只想好好陪依依几日,终究天不遂人愿。
他紧闭双唇,目光深邃地盯着流水,思索禾玉书其人。
思考有了痕迹。
不悦也笼罩在他身上。
等秦水寒缕清思绪后,他发觉夜又深了,便急忙赶到林依身边。
林依趴在枕头上,发出平缓轻柔的呼吸声。
她的手中拿了一本装帧精美的《如来神掌》。
秦水寒知道她在等自己,不过熬不住还是睡着了。
他小心抽出她手中的书册,书册的画像令人忍俊不禁。
每一页都画了如来神像,只是双手都是不同的姿势。
依依还会看这种画本?
在秦水寒眼里,这就是一本临摹的画册。
但在林依眼中,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武功秘籍。
可惜她研究了半天画册,也没有看出个一招半式。
秦水寒吹灭蜡烛,爬上床榻。
林依像是吸铁石似的,立马倏地钻入他的怀中。
这一夜的林依有些不老实。
口里哼着“嘿哈”,还不停地挥动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