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波又起

韩鸣想了想觉得可以,签字画押后给齐琅仪看一眼,折起来放进了柜台抽屉。齐琅仪说:“把魔方的设计图,给韩老板过目。”韩鸣接过后开始思索,然后把图纸放在桌子上,手成爪状托着空气,另一只手对着空气左转右扭,仿佛手里有个魔方一样。

齐琅仪轻咳一声,韩鸣反应过来,直接去抽屉把契约拿了出来,双手递给齐琅仪说:“在下服了,还请公子吩咐。”凌音好奇的说:“韩老板尚未制作,怎就如此?”韩鸣灿灿的说:“这套传动,将动与静结合,若每一个边和角装上不同作用的齿轮,将此物应用于核心,按照特定的转法,可改变机关方向与作用,用最小的空间发挥最大的用途。”

齐琅仪在脑子里模拟一遍说:“那还需要机关的离合,硬度也要很高,不然衔接时磨损会很严重。”韩鸣兴奋的说:“若是将此法应用于土地,或可将多种农具集成一体,减少成本降低价格!”

这句话让二人对他高看一眼,为民的想法很不错,但齐琅仪不慌不忙的泼冷水说:“你看到的设计图只是个玩具,我只想保证防拆,你想的太远了。”韩鸣紧张的说:“万向轴的应用,不能埋没。”

齐琅仪把契约抖两下,韩鸣气的大喊:“你!”然后泄了气一般说:“好吧,都听你的。”齐琅仪得意的说:“音妹子,把自行车,机,拼接长枪,指甲剪,这几样设计图都拿给韩老板过目。”韩鸣接过后说:“前两件有幸见过,第三件也好理解,可这指甲剪,有何作用?”

齐琅仪伸出一只手说:“我这指甲是找人帮我剪的,用一把比手掌小不了多少的剪刀,一点一点给我剪的,看的我发怵。而这指甲剪作用就是剪指甲,一家有一个就能用很久。”韩鸣听完又陷入了沉思,这个结构很好理解,但是太过小巧,想大量制作,恐怕需要找人合作才行,但是这契约就成了障碍。

凌音说:“韩老板单讲无妨。”韩鸣说出了忧虑,齐琅仪说:“无妨,你可以把压力板单画出来,交于别人制作,反正结构简单,没多久就会有人仿造了。”凌音借笔,在契约上写下这几样名字,韩鸣没有其他想问的,便送客准备研究,尤其是那杆拼接枪,小零件太多不易制作。

二人留下百两银票,并嘱咐先送个样品,而后离开铁匠铺,找地方做店铺名的匾额和对联。齐琅仪死活不愿与凌音共乘马,找各种借口走路回店铺,天色渐晚,两个人累死累活的回到店铺,却发现门口坐着一大排小孩子。

二人打起精神警惕着,突然有个小孩哭着冲了过来,抱着齐琅仪哭的很大声。谁也没拦他,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印象深刻。齐琅仪略显愧疚的说:“小指头,你怎么来了?”

凌音也有些尴尬的没说话,当初他俩没问这些孩子情况,就是想找不到他俩,自然的扔给李家,之后就没打算再管过,没想到被他们找过来了。想上前安慰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再怎么说也是他俩抛下了他们。

齐琅仪又问:“你们怎么来了?”小指头没回话继续哭着,二人抬头看着坐在门口的孩子们,想看出个答案,只见一个个萎靡的坐在那里毫无生气。二人心里咯噔一下,对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小指头哭累了,沙哑的说:“李老爷不收我们,天赐哥哥和家里吵了一架,然后和赵妍姐姐一起,在外租了一个院子给我们。李府的仆人,因为是你说收留我们,所以经常照顾我们,给我们送吃的。”

小指头就这样抱着不放手,停顿了很久继续说:“天赐哥哥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赵妍姐姐也不在,我们出去乞讨,四处干活赚钱,可那个院子太贵了,我们赚的铜板根本付不起,我想办法拖着,终于等来了天赐哥哥。院子主人当着我们的面,恭敬的把租金还给了天赐哥哥,说这都是李老爷的意思。”

齐琅仪内心一沉,数了一共十一个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面黄肌瘦的他们,身子撑不起天赐买的衣服,非常的不合身,为难的看向凌音。只听她说:“你赚的钱你支配。”然后走进店铺,门却没关,齐琅仪抱起小指头,招呼孩子们进屋。

二人放倒了所有货架,出门买了很多食物和被褥,租借的马车装的满满当当,招呼孩子们一起把东西搬进去,付了租金给马夫。屋子虽然能睡下,但开了店之后,又该怎么办呢,实在不想因为这种事去麻烦柳容容。

把食物放在地上铺了一地,孩子们盯着垫纸上的食物两眼放光,没有争抢而是边吃边藏,生怕这就是最后一顿。作为在场的大人,二人自然是各种阻止,食物直接揣进衣服里,再拿出来还怎么吃。看着孩子们身上还算干净,安排他们简单收拾下,分男女在放倒的货架上睡觉。

二人今晚回极乐坊睡,齐琅仪把小指头也带上了,准备问些事情。这时有个女孩冲到他们面前,眼含泪水,支支吾吾的说:“请,请带走我吧,求求您放过他,我,我可以的,还请您放过小指头。”二人听的一头雾水。

小指头先反应过来,红着脸训斥到:“小月是大笨蛋!大哥哥是好人,只是问些情况,你怎么能!怎么能那样想!”齐琅仪眯着眼睛沉思,凌音蹲下问:“你叫小月是吗?是不是以前有别的叔叔,对你做过奇怪的事?”

小月摇摇头说:“是小草,被关起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被带走了,再也没回来,我去问管事,管事说,小草不听话被带去打屁股。过几天他们把小草扔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伤,尿尿的地方一直在流血。”

齐琅仪感觉头皮发麻听不下去了,阻止了小月继续说下去,向小指头问:“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吗?”小指头叹气说:“以前不懂,也阻止不了,但凡有点姿色便被那帮禽兽盯上,不论年龄。哎呦!干嘛又打我……”齐琅仪哭笑不得说:“你这都从哪儿听来的?”

压抑的气氛被小指头打破,稚嫩的嗓音与语气,说着老气横秋的话,怎么听都想笑。见凌音抱起小月,齐琅仪说:“谁也别带了,让他们在一起好好休息吧,明天再问也一样。”检查好门窗,嘱咐把门挡好,二人动身往极乐坊走。

凌音见他情绪失落,便又整理好一些词,停下脚步说:“齐兄。”齐琅仪停步回身,等她下文。她说:“不知齐兄何时为奴家画眉开眼角?”齐琅仪惨笑说:“开眼角这个词你是听媚儿说的吧?其实我不会画,只看过别人画而已,那天为了自保,才夸大其词贬低她,结果被逼着给她画的,你就饶了我吧。”

凌音见他注意力转移了一些,继续问:“那孜然又是何物?”齐琅仪一愣,猛然想起有一天见到了孜然,还特意跟她说过,之后再没见过就给忘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半天说:“总之是一种调料,待会儿回坊里我问问。”凌音与他并肩而行,故意压慢步伐,继续问东问西,到了极乐坊门口,才看出他情绪好转的差不多了。

齐琅仪找到柳容容,问孜然的剩余和来源,柳容容说:“有的,至于来源,传闻是天降奇人中一人,几经辗转说服了一些商人,又带头经历九死一生,找到了西域的路,从而展开贸易。然而三百年来,贸易之路本就困难重重,临渊国又被四方针对,流入国内的贸易品,自是比他国价高。”

齐琅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好歹能有个交代了,暗自庆幸之余,心里也有了些打算。既然回来了,这顿饭自然是他来做,吃完饭后齐琅仪问:“姐姐可知,我离开李家之前,那伙贼人是何下场?”柳容容回答:“罪大恶极,全部问斩。”齐琅仪冷哼一声说:“便宜他们了。”

凌音见气氛逐渐不对劲,以忙里一天需要休息为由,把齐琅仪拉走了,然后向后厨要来两坛酒,一盘鸡一盘花生米,齐琅仪是无肉不欢,若只有花生米可能喝不痛快。端到齐琅仪房间说:“不开心就喝,我陪你。”

齐琅仪接过一坛酒,看着贴纸说:“竹叶青,一拿就是好酒啊,你打算怎么喝?直接用坛子喝?”看着大概二十厘米高的坛子说:“也行,喝完了再来两坛,喝没了再出去买。”

凌音说:“只此一坛。”齐琅仪不屑的说:“我跟你讲,这酒比我家那里度数低,上次我是喝了一坛半,才在你那儿两杯倒。”凌音知道那天他喝了不少,之后灌了他大半坛所以才多了,这次也就放心让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