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南方小镇已经有些燥热,烧烤摊上热气腾腾的人类,师傅手忙脚乱地倒调味料,烤串滋滋冒油,肉香四溢。
岑妈正在用湿巾仔仔细细地把桌椅擦了一遍,岑爸开了瓶啤酒,泡沫从上面溢出来,他大喝一口,问岑淑慎,“你要不要来点?”
岑妈对他怒目相视,他摸了摸脑袋,“错了错了,那你要不要来点?”
“谁开车?你是想自己被拘留还是妻子被拘留?”岑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了多少遍了,瓶口不干净,冲一冲再喝,一点都不能给女儿做好的榜样——”她伸手拧了拧他身上结实的肌肉,然后感觉手感不错,伸进去又摸了一把。
“……”岑淑慎用牙齿扯下一块肥嫩的羊肉串,假装自己突然瞎了。
腌好的羊肉上炉,遇到铁架的瞬间就被高温激出辛香味——十串,她还是小瞧了自己,“老板再来十串红柳羊肉串!!”
“好嘞,老哥,你们这闺女能吃是福啊,一脸福相——”
老板利索地翻着烤串,正在从茄子皮上往下刮最后几口烤茄子的岑淑慎脸一歪,好气——
什么一脸福相,是不是在说她胖!!
“多少大啦——还在上初中对伐——”这的方言听上去很绵软。
“高中啦——”岑爸一脸自豪地拍了拍自己闺女的肩膀,花城中学在嘴里吞吞吐吐,最终没有吐出来。
他可不想当那种认识十句话一定让别人知道你是北大的那种爹。
除非他问——
“看弗出来么,在哪里上学哇——”老板是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晒得小麦色的皮肤,干干净净的围裙,妻子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柔。
“花城中学——”岑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没有炫耀的意思。
“哇塞,学霸哇,小姑娘好优秀,老哥你有福的,哪像我们那个儿子,半点不成器,一点都不高兴学习,还是小姑娘好,懂事,听话——”老板夸人的话不要钱地放,看起来十足的真心。
岑爸谦虚地回他,“哪有,也贪玩得很——”岑爸乐不可支的样子就像是走在路上被金块砸到了脚背,谦虚得徒有其言。
爸,你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倒是藏一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