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期望你能对我开诚布公,阿不思,我们都对孤独感敬而远之。但是很显然……我想冈特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的口吻听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向你说起他的事。所以,现在我只想知道,斯图尔特是谁?”格林德沃靠在椅背上,他注视着阿不思,并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回避和躲闪,似乎这些措辞并不令他感到不快,然而信中的内容也没有其他可疑之处了。
阿不思也看着他,他以为格林德沃会为了这封信上的某些词汇而暴怒……他刚才因为冈特的现状而感到愤怒,忽视了这封信很可能会引起格林德沃怎样的不满,但是他似乎猜错了?还是他在压抑着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阿不思还是走了过去,他坐在了桌沿上,紧靠着格林德沃放在桌子上的左手。
“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起过伊法魔尼的起源……是我不好,原谅我吧,盖尔。”阿不思说道,似乎在祈求他对其他事情也能够大方原谅,“我想你知道,冈特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其中一支后代,他们是非常地道的纯血统家族,不论是傲慢还是观念。但是,每个纯血统家族总会出现几个异类,他们对这套理论深恶痛绝,为了摆脱这样古板严苛的约束,他们选择远渡重洋……伊索·瑟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的父母被姨母杀害,只是因为格蕾姆·冈特担心她的外甥会变成一个善待混血统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她逃离爱尔兰后,去了北美,嫁给了一位麻瓜,他们共同创办了伊法魔尼,那个麻瓜是詹姆斯·斯图尔特。”他停了下来,专注于格林德沃的反应。
“我不明白,阿不思。”格林德沃很快就说道,“冈特仍然居住在英格兰,不是吗?”
“是的,盖尔,恐怕他们也只能住在那里了。”阿不思说道,他紧紧地咬了一下嘴唇,仿佛是在忍受着什么。
“斯图尔特……听起来他们住在北美洲。”格林德沃探究地看着阿不思,“你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噢,我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阿不思说,“你看,这已经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了……我是在霍格沃茨上学时认识了艾伦·斯图尔特,他们有一支回到了英国。更巧的是,他们就住在冈特家附近的庄园,我是和他在一起玩石柱滚球时聊起……艾伦是个有趣的年轻人,在某些事情上玩世不恭……如果能让你宽心,他已经和一位不错的小姐订婚了,或许现在已经结婚了。”阿不思歪着头看着格林德沃,乖巧地等待着他的评论。
“所以,”格林德沃接受了阿不思的解释,尽管他没有听进去阿不思最后的话,“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嗯……因为老马沃罗·冈特。”阿不思皱紧了眉头,怒火在他的眼睛里燃烧,“他没有接受我拜托艾伦给他的工作……该死的纯血统巫师……盖尔,他依旧没有从其他纯血统家族的覆灭中认清现实,多么愚蠢自大狂妄自私!”阿不思站起身,激动地走来走去,“他居然还在做着美梦,认为可以躺在那些美名之上……实际上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很难想象不出汤姆·里德尔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你把这归咎到自己身上,就像以前一样。”格林德沃冷静地说道,“你习惯了怀着内疚和痛苦生活。无论我如何努力,依旧无法改变这一点……你是在折磨你自己,也是在折磨我。”
阿不思停下了脚步,他瞪着格林德沃,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你是对的。”他说,“是我……”
格林德沃从椅子上站起身,揽过阿不思,让他靠在自己胸口,枕着他的肩膀,“我们只能改变一部分人的思想,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阿不思,你是我认识的最伟大的巫师。”
“谢谢,盖尔,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这是我的心里话,盖尔,不只是礼貌。”阿不思踮着脚尖吻着格林德沃,仿佛渴望借此慰藉他的恼火和不安。
格林德沃在摇摇欲坠中托住了他,生怕他摔疼,即使是知道他的幻影显形炉火纯青。
格林德沃察觉到阿不思似乎变得更加敏感,对自己的感情更加放纵。他会恼火地冲他大声嚷嚷,会别扭地不肯让步,这些只有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会存在的情绪和他所熟悉的阿不思拥有的纯洁的本性和经历过痛苦的老成同时出现在阿不思的身上,既矛盾又可以被理解。
阿不思依旧是善解人意的,他总是会温和地原谅着所有伤害他的言语和行为,这让格林德沃不得不反复品味,才会真切地认识到他在为阿不思逝去的少年气哀悼。是他亲手扼杀了曾经的阿不思,那朵盛放在戈德里克山谷的玫瑰仅仅经历了一季盛夏之后就凋零了,而现在,他似乎再次长出了嫩芽,含苞待放。格林德沃只能认为或许是陪伴和爱让阿不思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让他喜出望外,却不敢声张。
尽管在面对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时他像个天使,即使在其他人面前,他依旧是格林德沃熟悉的优雅得体的样子,但的确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了。
比起黯然伤神、为了促成他人幸福而积郁成疾的阿不思,格林德沃非常
阿不思抬起手,格林德沃手中的信纸从他的指缝滑出,向着正朝它伸出手的人飞去。“你为什么会好奇这封信的内容,盖尔?这是私人信件,这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