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瓦尔斯基为什么会获得这样高的支持率呢?他的立场显然不符合大多数巫师的利益。”短短几秒,他想到了原世界中父亲的命运,罗伯的父亲……
格林德沃公爵收回了目光。
“我想,他一定在演讲中宣称我们能够得到麻瓜的理解——只要巫师善待麻瓜,我们就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比如,更多的资源,和麻瓜的’臣服’。”格林德沃说道。
“这种说法真是道貌岸然,是不是?他要怎么做呢?对麻瓜念摄神取念咒吗?”阿不思一直认为,他和格林德沃之所以分道扬镳,是因为在他们为了自己认定的更伟大的利益而发动革命的过程中,他宁可以身殉道,也不愿意让其他人丧命,而格林德沃则决意牺牲他人。现在,他意识到了比此更诡谲的论调,尽管他想到了人性可以更加险恶,但当他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为之感到难以置信。
“是啊,非常矛盾,但总比穆勒这种循规蹈矩地执行保密法的做派更有吸引力。同时,也更能体现当权者的’慈悲心肠’,攫取更良好的形象。”格林德沃和父亲对视了一眼,转向了阿不思,“阿不思,你太善良了。”
“所以你们应该更能明白自己的立场是多么的重要。盖勒特,他们迫切地想要争取到你,让你成为对抗麻瓜或是同类的利刃。”
格林德沃眼角的余光看到阿不思攥着椅子扶手的指关节发白了。
“如果我领导巫师发起革命呢?”格林德沃站起身,他的脸隐入了烛光照不到的暗处。“与其被动抵抗,被迫选择一个我无法认可的立场,不如主动走进旋涡,主导这场战争。您说呢,爸爸?”
阿不思看到了格林德沃公爵意味深长的目光。格林德沃公爵修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下颌和太阳穴侧,似笑非笑,“这个选择是很明智的。你只需要一个契机,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出你的实力,征服他们,领导他们。”
“其他的就拜托您了,爸爸。”格林德沃微微欠身,格林德沃公爵轻轻点了点头。格林德沃拍拍阿不思的肩,阿不思也站起身,向格林德沃公爵告退。他们走出了书房。
“盖尔。”阿不思不安地握着他的手。格林德沃的手是滚烫的,像是少年热烈的灵魂温度。
“阿不思,我向你保证,尽可能避免无谓的死亡。”格林德沃说道。他用力地回握住阿不思的手。“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唤回我的怜悯。”他很难保证自己始终顾忌在他看来那些并没有多少价值的生命。
格林德沃坐在阿不思的床边,望着窗外越来越猛烈的暴风雪。窗户上倒映着他模糊的影子,他看到自己的脸色过于沉郁疲惫了。格林德沃阖了阖眼睛,转身看向已经睡着了的阿不思。他看起来是那么纯粹,就像是纯白的雪花,被狂风卷入了旋涡……
有什么东西滑落,飘到他的脚边。格林德沃俯下身捡起来。
羊皮纸上写着一个名字和地址。
格林德沃眸色深邃,他不动声色地把那片羊皮纸放回阿不思的床头柜上,站起身,关上了壁灯。
阿不思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没有出现他和格林德沃的对决,但是,他却梦到了混乱的战争、废墟、鲜血、哭喊声和爆炸声……倒在地上的尸体是阿利安娜?还是阿不福思?是爸爸妈妈吗……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他看到了他空洞的异瞳,无神地望着灰白色的天空——
阿不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坐在床上,梦中的画面逐渐消散了。
他低头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冈德森留给他的联系方式——他现在、以后都不会有这份心情了,阿不思拿着那张羊皮纸看了又看,才发现自己终于决心放弃的是什么——他把那张纸丢进了垃圾箱。
窗外的暴风雪已经停了。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凌晨两点左右。
阿不思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踩着柔软舒适的地毯,他在黑暗中推开了房门。走廊上,格林德沃的先祖们都还在沉睡,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
“阿不思。”
阿不思猛地转身,伯特利叔祖在黑暗中看着他,“你看起来心事重重。”他低声说道。
“您……”
“我和我的老伙计们不一样,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