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粲藏在大营外几里处,
占据了险要之道,
就等着李矩尾随刘翼光而来,
这等来等去,
就等了两个时辰,
沥沥拉拉的从他眼前过去了五六千的溃兵,
最后刘粲还从低头而过的人群中,
扒出了拿布蒙上脸的刘翼光。
刘粲把刘翼光从推车上拽起来,
说道,
“我不是让你佯装诈败嘛?
你怎么还真的战败了?
我看这个样子,
给你的两万右卫军,
你就带回来五六千吧?”
刘翼光低着头,
喘着粗气,
手还捂着酷酷流血的腹部,
顺势坐在路旁的石头上,
说道,
“殿下,
臣上了李矩的恶当了。
他根本就没有攻打厘城,
而是把城围了起来,
伐木为柴,
架起一场大火,
要把臣和右卫军烧死在厘城中,
臣拼死抵抗,
亲自断后,
这才保下了右卫军的火种。
殿下,
咱们快撤吧,
那李矩不是人哪,
这个人,
他没有底线的,
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还不知道他会想什么花招来消磨殿下,
还是退到阳乡,
请陛下再派援军。”
刘粲哼了一声,
说道,
“贝丘王,
你自己无能,
不要长他人志气,
李矩有什么好怕的,
我大营中就有四万精锐,
骑兵将军刘勋的两万左卫军,
也已经追住了耿稚那帮偷马贼,
正在往回赶。
征北将军刘雅也已经传回信来,
洛阳已经拿下来了,
赵固仓皇而逃,
扫清了城内余孽,
明天天一亮就能回来。”
刘翼光心中有愧,
不敢对上刘粲的眼睛,
半耷拉着脑袋说道,
“殿下,
臣还是觉得李矩狡诈多谋,
又让他初战大胜,
现在他士气正旺,
不如殿下效仿当年晋文公,
退避三舍,
锉一锉李矩的锐气,
这离了黄河边,
李矩也就借不了舟船的势,
若只是比马上步下的功夫,
咱们又何惧那些晋人。”
刘粲见刘翼光那个颓废的样子,
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说道,
“贝丘王,
此一时彼一时,
军法之要在于时,
现在我汉国形势危急,
士无斗气、民无归心,
百姓流亡、大族迁徙,
急需要一场大胜,
来重新聚拢人心,
这一战,
不但要赢,
还要赢得堂堂正正、轰轰烈烈。”
刘翼光还是觉得对不起祖宗,
继续劝道,
“殿下,
既然是给李矩摆个口袋,
莫不如就把孟津大营当做一个大口袋,
这样把李矩的大军围在当中,
他就是有什么花招,
只要天一亮,
前卫、左卫一归营,
定可以力破之。”
刘粲摆了摆手,
说道,
“好了,
贝丘王,
孤还没有追究你丢失厘城,
折损我两万右卫军的事情,
你倒教训起孤来了,
孤这么多年来,
在刀尖上过日子,
打得仗比你多了不知道多少,
还用不着你指指点点,
你还是快些回大营去养伤,
免得血流多了,
再渴死在孟津。”
刘粲拒绝了刘翼光最后的好意,
又在埋伏地趴了一个时辰,
还是没等到李矩的大军。
刘粲这下可等不及了——
好家伙,
今天什么都没干,
在草丛里,
从白天趴到了深夜,
身上都是一股马粪牛屎的味道。
刘粲吩咐手下的斥候去四处看看,
没过多久,
斥候就来报,
前方的道路上是没有人,
但前方的水路上可挤满了船,
正在向孟津驶来。
刘粲大呼中计,
心道,
这李矩还真是狡诈,
破了厘城后,
没有拿厘城当据点,
继续推进,
反倒是弃陆就船,
从水路绕过了自己设下的埋伏。
导致自己趴了一天,
都白费了。
刘粲理了理思路,
根据贝丘王的情报,
敌军也只有两万多,
厘城一战多少也损失了一些,
优势还是在自己,
只要守到天明,
李矩必败。
现在的问题是,
不能打得太狠了,
要是一下子全力出击,
李矩这些乌合之众,
必定四散而逃,
到时候抓起来,
就要耗费不少时间了,
而汉国现在最缺的,
一是钱,
二就是时间。
刘粲想好了方略,
立刻下令,
把船只都组织起来,
排在码头,
防止李矩抢滩登陆,
再把营中的军械都推出来,
小主,
抵在岸边,
向河上的敌船发动攻势。
这一番操作下来,
李矩的第一波攻势很快被止住。
就在格增、江霸、梁志这些将军表示——